坐在床上的你,小心翼翼的拆開繃帶,那種持續性的刺痛從你早上起來的時候就有些習慣了,導緻你還以為身上的傷口其實已經好了。
但是。
這根本不是好了。
而是從解除疼痛靈敏度開始,你已經漸漸對這種細微的痛覺感到麻木。
将藥擠在手上,你先是試探性的用幹淨的手指戳了戳腹部,感覺能夠忍受,才把沾了藥膏的手指往上傷口處抹去。
傷口處傳來的痛覺仿佛将你拉回瀕死前的一瞬間,大火在身上灼燒,刀刃精準的穿透你的腹部。
“嘶——”
他也沒說過這藥會咬人啊。
血肉與藥膏接觸的那一瞬間,傷口周圍的神經瞬間敏感起來,那種令人難以忍受的密密麻麻的痛覺此刻在你身上擴散。
床上裝有藥的瓶瓶罐罐被你掃在地上。
你疼得直吸氣。
藥罐叮叮當當砸向地面的聲音落入門口柯拉松的耳朵裡,他立刻起身推門而入。
你的面容煞白,額頭全是冷汗,眼眶因為疼痛泛紅。
你低估了慷慨赴死後,死亡所帶來的傷痛如此綿長。
明明你上次隻花了一天的時間就好了。
房間的燈光比客廳的要昏暗,他的神色一滞,紅與白的強烈對比刺激着他的視線,腹部的傷口皮肉翻起,猙獰恐怖,白皙的肌膚随着呼吸起伏。
傷口裂開了。
周圍的氣壓好像在變冷,男人兩步跨向你的面前,兩個人之間的身高差使得他不得不跪坐在地上,撿起地上的藥罐放好,一隻手将攬住你滑嫩的腰部,另一隻沾染了藥膏的輕輕摩挲你傷口的周圍。
你淚眼朦胧,手指上還沾染着自己身上滲出的血液,眼神有些迷茫的望着蹲在地上的男人。
他那樣高大,此時卻彎着腰低下頭來,那種強烈的反差分散了一些你疼痛的心緒。
好奇怪,你感覺好奇怪。
他的手指先是在你傷口附近試探性的撫摸,讓你習慣輕微的有些刺激性的痛覺。
等你的喘息聲漸漸停下,呼吸變得平穩,他才重新挖出更多的膏藥。
他擡頭,你低頭,剛好對視,甚至能感受彼此的呼吸聲。
手指還在傷口周邊移動,隻不過力氣越來越重,你開始慢慢适應遞進的痛覺。
他一邊觀察你的神情一邊往傷口處輕輕戳去,你深吸一口氣,感覺比剛剛好受了許多。
看你臉色沒什麼變化,他才放心的用手指輕柔的觸碰你的傷口。
“嘶……”你的雙手緊緊捏住床單,緊咬牙關,嘴唇上下打顫,額頭冒出細細的冷汗。
貼着你腰身的手開始往上遊移,手臂露出好看的肌肉線條在你嘴邊停下。
你讀懂了他眼裡要說的話。
大概是,他覺得你如果需要發洩,覺得疼,就直接咬住他的手臂。
“柯…拉松先生,沒關系的,我忍得住。”
「好感度+5,當前好感值30」
你看見他眼神下猶如冰川的暗流,和挂在天邊的暖陽,冷靜卻又溫柔。
夜幕黑漆,獨留被濃郁遮掩住的朦胧月色,這是一場漫長的拉鋸戰,他要一邊照顧你的情緒,一邊為你治療傷口。
終于将藥上完,他無聲的松了口氣,等藥與你的肌膚融合,才重新為你纏好繃帶。
空氣中彌漫着微妙暧昧的氣氛,他重新低下頭,你也将頭偏向一邊,兩個人的耳根都泛起不正常的潮紅。
他起身,在嬌小的你面前,他像一個高大的巨人,将東西都收拾好重新放回櫃子裡。
你開始偷偷打量對方,心裡竟覺得有些不開心。
是隻對你這樣,還是對别人也這樣。
像他這樣的性子,路過遇見了受傷的貓咪恐怕都會抱回家裡治好了再離開。
他注意到你久久盯着自己的羽毛大衣不說話,像是在發呆,拿起紙筆寫下了一大段話。
【傷口好之前,不要擅自拆下繃帶。】
【冰淇淋,也不能吃。】
【最好在家裡靜養,不要到處亂跑,避免傷口再次裂開,到時候疼得還是你自己。】
明明隻是一張寫了字的紙,你卻硬是從他的字迹上看到了無言的霸道。
啊……
霸道。
溫柔如他,也能和霸道沾邊嗎?
【我每天都會來看你。】
“柯拉松先生,你要離開了嗎?”
【嗯,明早我會再來。】
天色不早,外面早就漆黑一片,這裡離基地較遠,房間還隻有一個,他總不能霸占病号的床鋪。
“好吧。”你的語氣有些失落,表情更是表現出明顯的失望。
這讓他哭笑不得。
算算時間,你們兩個才認識不到一天而已。
他摸了摸你的腦袋,不再多說什麼,就起身離開。
他不讓你送他,你隻能借着月色望向窗外他的背影。
“噗。”你笑出聲來。
怎麼又平地摔倒了。
周圍什麼人也沒有,又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