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藥膏的你覺得氣氛有些尴尬,薩卡斯基别過了身體不再看你。
你其實可以把藥拿着自己回到房間塗抹的。
你深吸一口氣,用棉簽挖了一點藥膏,然後往自己身上的傷口處塗抹。
涼涼的。
與你發燙的手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說不上哪裡奇怪,隻覺得,很奇怪。
你在大将的房間裡,坐在他的床上,鼻尖萦繞着獨屬于他的味道,他背對着你,卻莫名讓人覺得有些欲蓋彌彰,僅僅隻是因為,你要給傷口上藥。
舌頭向上擡起,劃過上颚,又落下:“好了。”
然後你從床上一躍而下,帶着笑容望向終于再次看向你的大将。
“薩卡斯基,晚安。”
你像一陣他握不住的風,還沒等待回應就離開了他的房間。
你把那罐藥膏放在了他的床上,沒有帶走,徒留給人有些混亂的想象。
他聽到關門聲響起以後,那藥膏蓋好,放在了房間最明顯的位置。
睡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你在他腦海久久不散,然後忽然就想起了你傷口下引人遐想的軟肉。
當時他自己都沒太注意,卻在睡覺之前突然聯想到了。
他有些失眠,把床頭櫃的雪茄放進自己的嘴裡,點燃,又敞開窗戶,注意到樓下的燈光已經熄滅。
“晚安。”
唇邊冒出的火光如烈焰蔓延在這抹難耐的夜色當中,也許微風會傳達他對你的回複,吹散他心底的欲望。
你睡了一個好覺。
一個沒有做任何夢,直接睡到天亮的好覺。
洗漱完畢就聽到了廚房那邊滋滋冒油的聲響,你的眼睛沒忍住彎了彎,看向穿着圍裙的薩卡斯基,心裡升起一股甜膩的親密感。
以他的年齡來說,他更像你未曾謀面的父親。
但,關系好像可以更親密一些,那種背德的快感吞噬了你的其他情感。
你也不是什麼黃毛丫頭,你讀懂了昨日他看向你時的隐忍,不似平時帶着距離感的海軍先生。
就像你說的道德感,赤犬大将本身應當是一個道德感很高的人,而“薩卡斯基”可以讓他的道德感适當降低,讓他對你的情感維持在某種微妙的平衡。
你是“病人”,指染大将平靜生活的“罪犯”。
你走路發出的聲響,早就被薩卡斯基發覺,起床時間和他預想的差不多,他基本上摸透了你的生活習慣,眼睛好了的你也沒發生太大的變化。
“早上好,薩卡斯基。”
他點頭“嗯”了一下算作回應,等做好的食物放在餐桌上你才發覺他的變化。
你眨了眨眼,就這麼盯着他的臉。
把胡子刮了,穿上了熨平的私服,他擡眼望着你:“怎麼了?”
“……”意外的可愛怎麼回事。
你搖了搖頭,将餐盤裡的煎蛋吃進嘴裡:“不知道的還以為薩卡斯基今天要和誰去約會呢。”
他沉默片刻,喝了一口水才回複你:“我今天休息,約會的對象除了你也沒有其他人。”
又補充解釋道:“老夫覺得你應該需要去熟悉一下馬林梵多的環境。”
“所以想邀請你和我一起,出去逛逛。”
他的意思好像在說,這副打扮是特地為你準備的。
怎麼感覺一夜之間,薩卡斯基變了個人。
似乎,比之前耿直了一些。
你笑盈盈道:“好呀,那今天就麻煩薩卡斯基和我約、會、咯~”
他有些失神的看着你,就這麼輕易得被你撩撥了心弦,特别是在你聽見喊他薩卡斯基的時候,那四個字像是被刷了蜜一樣,讓他想起了昨日的夢。
[你用那張泫然欲泣的臉,用近乎乞求般的語氣低聲呼喊着他的名字。]
他的雙眸漆黑如夜,你抿了抿嘴,很自然地别過了頭,嘴角含笑。
成年人的感情往往詞不達意,隻是一個眼神、一個表情,所有的話語都擺在了那汪看不見的深海裡。
原來被麗娜他們評為不好接觸、猜不透的赤犬大将,也有一天露出這樣的神情。
昨夜你離開了以後,他用好幾根煙平複自己的心情,覺得隻是叼着雪茄都不夠有勁,身體燃起類似于果實能力發動的熱意,不知道什麼時候才陷入沉睡。
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視線移動到你心口的衣服處,還殘留着昨日血液的痕迹,已經凝固。
他擰着眉,像是想到什麼,問你:“疼嗎?”
你拿着刀叉的手愣住,腦海裡一瞬間想了很多,卻也沒想出,他在問你什麼。
順着他的視線,你才知道他在看什麼,他在問什麼。
傷口處麻麻的,疼倒是不疼,結痂帶來的感覺是難耐的瘙癢,但是,在他問出這兩個字以後,被你忽略的感覺突然放大。
你說:“不是很疼。”
你的身體卻不這麼回答,好似回應薩卡斯基般,胸口處綻放成一朵嬌豔的薔薇。
他的眉頭擰的更緊,血液滲出的猝不及防,跨步來到你身前,将你抱起。
“抱歉,你的傷口又裂開了,今天的約會恐怕要泡湯了。”
不知道在抱歉什麼,也許是抱歉擅自将你從椅子上抱起,也許在抱歉傷口的緣故待會兒不能和你出去閑逛。
但是,你可不想繼續在他家裡待着了,疼痛靈敏度的調節最後三個小時,你的的确确想要去熟悉附近的環境。
他将你放在了他的床上,松開你肩頭的吊帶,克制的查看起傷口的情況。
有什麼好像和他昨晚做的夢重疊,讓他手上的動作都僵硬起來。
[“幫幫我,薩卡斯基。”]
你低頭看了一眼,還好,并不嚴重,也不怎麼疼。
隻是和昨晚一樣輕微的裂開了而已,估計是碰了水的緣故。
判斷失誤,你還以為你傷口完全好了呢。
你看到他将藥打開,輕聲開口:“幫幫我吧,薩卡斯基。”
某種隐晦又癫狂的情愫在他心底滋生,有些愕然的望着你,手裡還拿着沾了藥膏的棉簽,欲言又止。
你不明所以,有些困惑道:“不是很嚴重啦,不要擔心,所以,擦完藥還是帶我出去逛逛,好嗎?”
棉簽在你傷口處滾落,有些涼涼的,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隻是默默給你擦拭傷口。
也确實不太嚴重,他在心裡歎了口氣,對自己如此不安的情緒感到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