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休息吧，老爺。等你養足精神醒過來，我們再探讨一下該怎樣做一個好父親。”

布魯斯揉了揉刺痛的額角，這一次沒再拒絕，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房間，重重地把自己摔在床上。

一雙拖鞋踢的亂七八糟，不過現在能管住他的人可沒時間在意這些細節了。

阿爾弗雷德忙着趁家裡的兩位大少爺都睡覺的時候，準備嬰兒需要用到的所有物品。

從合适的奶粉到暖奶器、嬰兒被、紙尿濕、嬰兒床、體溫計、消毒器等等，總之各種嬰幼兒用品，不管現在用不用得上，他都需要提前準備好。

最重要的是，他需要聯系最好的兒科醫生，并且還要控制輿論，不能讓布魯斯有了孩子的消息現在就傳得人盡皆知。

按照他和布魯斯的想法，以及哥譚的局勢來看，至少在小維維安五歲以前，他們都最好不要讓外界知道維維安的存在。

不單是因為布魯斯作為蝙蝠俠的隐藏身份，還因為哥譚的綁匪在這些年裡發展的過分猖獗。

這些人沒有道德底線，為了錢他們什麼都能幹的出來，往往與哥譚的黑=幫勾結，甚至與也與警察勾結。

畢竟衆所周知，哥譚警察的一大收入來源就是受賄和收保護費。

阿爾弗雷德歎了口氣，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會是最忙、最關鍵的時候。

但他看了看睡得香噴噴的小寶寶，竟有種打了雞血的興奮感。

阿爾弗雷德感覺自己還能再幹二十年，他又找回了年輕時的沖勁，就像多年前布魯斯在這個房子裡發出第一聲啼哭時一樣。

等到布魯斯一覺睡醒，天色已晚，他走到一樓，就發現整個大廳的地闆上幾乎都擺着成箱的寶寶用品。

布魯斯瞪大眼：“阿福，嬰兒需要用到這麼多東西嗎？”

阿爾弗雷德正在給小維維安喂奶，在布魯斯睡覺的時候，他已經喂過三次奶了，現在是第四次。

“噢，老爺，這叫有備無患。”他回答道。

布魯斯移開箱子，艱難地給自己騰出一條路，湊到阿爾弗雷德面前來。

他皺着眉，無可奈何地看着滿地紙箱，“好吧，有備無患。”

就是準備的過于多了些。

他幫着現在沒空的阿爾弗雷德整理地上的紙箱，無論看到什麼都要問一句。

布魯斯：“這是什麼？”

阿爾弗雷德：“口水巾。”

布魯斯：“噢，我知道怎麼用。這個呢？”

阿爾弗雷德：“奶瓶消毒鍋。”

布魯斯：“這個？”

阿爾弗雷德：“暖奶器。”

布魯斯拿着奶嘴刷還要繼續問，就被終于給寶寶喂完奶的阿爾弗雷德塞了個奶香的小團子在懷裡。

“好了，老爺，去玩吧，這些都交給我。”阿爾弗雷德面帶微笑。

“……”布魯斯順從地避開雜物，抱着奶香小團子坐到一旁的沙發上去。

阿爾弗雷德挽起襯衫袖子，面對着一地紙箱，準備大幹一場。

他一邊歸納整理，一邊問：“老爺，你今晚還有一場宴會，要去嗎？”

吃飽睡足的小維維安現在精神正好，睜着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布魯斯。

當然以他的角度，他又不會擡頭左右轉腦袋，也隻能盯着布魯斯看。

看着看着就本能地咧開嘴，對布魯斯笑。

小嘴巴張着，樂呵呵的，也不知道是在笑什麼。

布魯斯也忍不住沖着他笑，還伸出手點一點他的小鼻子。

小小的鼻頭，嫩紅的，看起來還沒他的小指頭大。

真是奇妙，一想到這個現在裹在嬰兒被裡都沒有自己手臂長的小家夥，以後或許會長到和他并肩齊，胸腔裡的心髒就跳動得極快。

這種對未來的幻想憧憬如潮水般灌入布魯斯每一間心房，他感到一種童年時第一次觀測到天上星星閃爍頻率的興奮。

等了好一會兒，阿爾弗雷德才聽到布魯斯回複他：“不去，接下來一個月的宴會邀請都拒絕，就說布魯斯·韋恩車禍撞斷了腿。”

阿爾弗雷德輕聲笑：“老爺，那你得自己去車庫裡看看該砸哪輛車，我這把老骨頭可揮不動錘子了。”

“沒問題。”布魯斯回道。

他不會放棄蝙蝠俠的夜生活，警局内鬥剛剛結束，有關前任警察局長勒布的審判還沒徹底結束。

哥譚正處于風雲變幻之際。

他以蝙蝠俠的身份好不容易和哥譚警局唯一還有良心的警察戈登，以及檢察院的檢察官哈維初步建立起了友好關系。

布魯斯不會在這個時候停下腳步，他早已做出了選擇。

他要改變這座腐朽到無可救藥的城市，不隻是為了哥譚，為了生活在哥譚的人，如今也為了他自己的孩子，他的所愛。

成為蝙蝠俠，這意味着他不得不失去一些東西。

他的時間，包括生命都給了這座城市。

但當布魯斯看着沖他笑的奶香小團子時，他想，至少作為布魯斯·韋恩的時候，他的時間應該用在陪伴自己的孩子身上。

就像幼年時，他的父母陪伴着他度過每一個害怕的夜晚。

他會做個好父親，這是理所當然的。

布魯斯又忍不住點了點維維安寶寶的小鼻頭，他實在覺得這很可愛。

尤其當這個小家夥睜着懵懂清澈的藍眼睛看着他時，他被這隻藍眼睛寶寶捕獲的徹底。

“你知道我是爸爸，對嗎？”布魯斯輕輕哄道。

小維維安不會說話，隻會咧着嘴笑，倒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笑着笑着，一口奶就從嫩紅的小嘴巴裡吐了出來。

布魯斯：……？！

“Alfred——！他吐了，吐奶了！”布魯斯一下子慌了神。

阿爾弗雷德急忙起身走過來，面上帶着兩三分焦急。

但當他接過寶寶時，對比起驚惶不定的布魯斯，情緒就穩定多了。

“還好，是正常的吐奶，隻吐了一點點，可能是剛剛吃的太飽了。”阿爾弗雷德調整着姿勢，把寶寶豎起來，輕輕拍着奶嗝。

布魯斯緊張地注意着維維安的狀态，直到阿爾弗雷德讓他拿紙巾。

什麼冷酷的黑暗騎士，多情的哥譚王子，現在隻是個傻爸爸，隻會愣愣地：“哦哦。”

然後暴力地拆開一包紙巾遞給阿爾弗雷德。

阿爾弗雷德一邊輕柔地幫寶寶擦去臉上的奶漬，一邊揶揄這隻傻爸爸，“我該慶幸你沒有把紙尿褲當做紙巾遞給我嗎？”

傻·布魯斯·爸爸·韋恩：……

小維維安乖巧地趴在老管家的懷裡，又打一個小小的奶嗝。

還是咧開小嘴巴笑，他真的是一個很愛笑的寶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