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在進入小鎮之前,一閃而過一隻大黃狗,被吊死在路邊。空條承太郎看到的時候,瞳孔微不可見地縮了縮。
“怎麼了,承太郎?”
“沒有。”空條承太郎說不上來的詭異,他皺眉,提高了警惕。
小鎮被大霧籠罩,無論什麼顔色都顯得無比昏暗,陰郁,沉重。
從異鄉遠道而來的旅人闖進這座安靜的古鎮,居然有些不适應。
波魯納耶夫關上車門,環顧四周,“與之前到過的城鎮完全不一樣呢。真是意外。”
“那裡有家飯店。”花京院典明指了指『RESTAURANT』的牌子,提議道,“要不進去吃頓飯,然後詢問哪裡有旅館吧……站在門口的那個男人是老闆嗎?”
“讓老夫來,”喬瑟夫自信地豎起大拇指,指指自己,“讓你們見識見識,自巴基斯坦以西的□□世界是怎麼打招呼的!”
可是,事情并非喬瑟夫想象的那樣簡單。在他發出問好之後,老闆并沒有給他們讓路,抱臂面無表情地看着喬瑟夫,默不作聲,連眼睛都沒有動一下。
“哈喽,你有沒有聽見?”
老闆擡手,翻過一旁的牌子,從『OPEN』變成了——『CLOSEN』!轉身要進去。
喬瑟夫目瞪口呆,“诶?诶!等一下!”卻無意間瞥見從衣領和頭發爬出的東西驚住腳步。
那赫然是幾隻又大又肥的蟑螂,讓喬瑟夫一陣惡寒。
他惡心地搓搓手臂,朝身側的波魯納耶夫道:“噫,是我眼花了嗎?”
波魯納耶夫什麼也沒看見,大大咧咧:“一定是你發音不清楚,被嫌棄了!”
“呃……”花京院典明也看到那一幕,捂上肚子,胃部翻騰,“這個飯店的衛生狀況……還真是令人堪憂,好、好在我們沒進去。”
空條承太郎雙手插兜,背對同伴三人,走出兩步,環顧四周。一隻大黃狗慢悠悠經過,瞥了他一眼,居然爬在他面前。
這隻狗……!
嗖的一聲,一隻短匕不知從何處飛出,朝他的方向破空而來,紮在那隻大黃狗身上。空條如臨大敵,四處尋找投擲匕首的人,可惜在濃霧之中,他根本找不到敵人。
那隻大黃狗像是感覺不到痛意,竟朝承太郎詭異地咧嘴,汪了兩聲,像是在笑。
怎麼回事?
眼尖的他發現匕首上綁着一塊白布,隐約可見上面沾着什麼血色的痕迹。
空條半蹲,拔出匕首,解下那塊白布。展開,猙獰的紅色字迹映入眼簾。
【空條,你給我等着!】
落款人居然是一顆不倫不類的愛心,愛心上面還插着一支箭。
空條承太郎皺眉,這有點像學校女生給的情書。
——空條國中一年級的時候,确實收過這樣一封情書。是三年級的不良大姐頭偷偷塞到他桌子裡的。上面寫着【空條,放學别走,你給我在天台等着!】。語氣嚣張跋扈,國中一年級的純真空條還以為是别人給他下的戰術,吓了一跳。更何況他當時還未開始發育,個子矮小的空條糾結了好半天要不要去天台應戰。結果他發現這是個烏龍。被學校聞名的暴走族大姐頭壓在天台牆壁上,激動告白什麼的,空條承太郎真是不想回憶。也不想再來第二次。
當然,此時的空條承太郎并不會認為這會是一封情書。他盯着白布上的血字沉思,被那邊同伴的低呼,吸引了注意。
波魯納耶夫被屍體嘴裡爬出的兩隻壁虎吓到直往後退,“啊啊啊啊,這是怎麼回事!這個男人怎麼會一臉驚恐地死在大街上啊?!!”
他隻不過是想像這個坐在路邊的陌生男人問路而已,誰知道這個男人跟碰瓷一樣,被他一碰就倒。
空條承太郎握緊手中的白布,揣進褲兜裡,朝同伴走去。
那個已經死掉的男人手裡緊緊握住一把槍。大概是不久前才開過,槍口還冒着煙。喬瑟夫推測這個男人大概是在四、五分鐘前死的,就在他們準備進入小鎮之前。
“那邊那位女士,不好意思,能不能等一下,這裡死了人……”
花京院典明起身,叫住離他最近的一個抱着嬰兒的中年婦女,卻被婦女密密麻麻冒膿的爛臉吓得一激靈。
她身邊站着一個與花京院一般高大的少年。他比婦女高出很多,被大大的兜帽遮住臉,渾身上下沒有一處皮膚裸露在外。少年跟婦女幾乎是同時回頭,露出小半個下巴。濃霧中,看不見模樣,隻有一個模糊的輪廓。
讓花京院有說不清的熟悉輪廓。
少年隻是瞥了一眼,跟婦女低聲說了什麼,離得太遠,花京院聽不清,隻見少年漠然離開。
“不好意思,能不能報個警?”
“哦,報警啊,報警。”中年婦女咯咯笑了兩聲,撓撓她的爛臉,一邊轉身,一邊敷衍道,“我知道了……啊呀,臉好癢啊好癢。”
聽到這,花京院典明不自覺地回想剛才看到的婦女的臉,和不斷流出的暗黃色膿汁,幹嘔一聲,反胃地捂住口鼻。
大家調查一番,竟查不出死因,隻發現男人如海綿一樣,身上充滿了大大小小的洞。
波魯納耶夫仰頭看天,“霧好像越來越濃了……總覺得有點瘆人啊。”
天空之上的濃霧隐約彙聚成了一隻巨大的骷髅,獰笑地看在他們。
“果然是新的替身使者。”空條承太郎收回目光,将寫有血字的白布遞給喬瑟夫,“我們該怎麼辦,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