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街道一塵不染，露珠在陽光的照射下慢慢變小，蒸發成微不可見的薄霧，消失不見。五人收拾好裝備，在旅店門口圍成一圈聽喬瑟夫說話。

“伊朗和伊拉克的政局不太穩定，兩國邊界常有摩擦。到沙特阿拉伯的話走陸路似乎不太安全……那麼我們就走水路吧。”喬瑟夫手持一份地圖講得頭頭是道，“波魯納耶夫跟我去租船，你們三個小鬼頭就去補充物資好了，大概……”喬瑟夫瞥了眼手心的鐘表，“一個小時後，我們就到這邊的海港集合。可以嗎？”

花京院典明見一旁的汐華岚山自覺點頭，似乎沒反應過來。于是他默默開口，“……那個，喬斯達先生，一個小時可能不夠。”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花京院繼續道：“因為小山買東西的時候，喜歡貨比三家，關鍵時刻還會跟店家砍價，每次都要砍很久。”

汐華岚山不自知地否決道：“有嗎？沒有吧。我買東西明明幹脆利落，非常迅速！”

“那是促銷大降價的時候，你的戰鬥力MAX！隻要有打折活動，”花京院誇張地做出跑步的姿勢，“就這樣嗖的一下，我還沒反應過來，你就拎着大包小包心滿意足地跟我一起離開了。”

“是啊，這不是說明我買東西很快嗎？”

花京院搖頭，“但是，你陪我去買遊戲機的時候，可是跟老闆PK口才将就三十分鐘啊！”

“……哪有這麼久。何況隻有家電我才講價呀！我在家電打過工，家電的價格基本都是虛高。”兼職小王子帶着微不可見的驕傲說道。

畢竟日本的商品基本是明碼标價的，在這種情況下要執意講價，是很容易被店家冷落的。但是标虛高的商品除外。

“而且最後你不是以非常優惠的價格買到了那台紅白機嗎？”汐華岚山不爽地嘟嘟囔囔，“放學路上還跟我嚷嚷好久，『啊，太貴了，零花錢根本、根本、根本買不起啊！』”他也學着花京院的語氣抱怨着，甚至連續重複了三次“根本”。

那是姐姐剛上大學的第一年，汐華岚山還沒有完全疏遠花京院，兩個人還是會在空閑的時間待在一起。隻是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已經窮到學習怎麼把一圓掰成兩圓用了。

不過汐華岚山倒是很享受把價格一點點砍下來的過程呢。可惜在日本很多商店都是不被允許的。

“原來岚山這麼勤儉持家嗎？”波魯納耶夫詫異，大笑地拍拍汐華岚山的背，“真是個賢夫良父啊！”

“喂！波魯納耶夫，我的兜帽……”汐華岚山猝不及防被他拍得一個踉跄，下意識拽住空條承太郎的手臂，“十、十分抱歉！”

空條另一邊的花京院見狀，眼疾手快穩住汐華的兜帽，沒讓它滑下來。

“……”空條承太郎默默扶過汐華岚山，沒說什麼。

——如果對象是華岚山的話，他覺得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喬瑟夫認真思索，最後下決定，“好吧，那就兩個小時後集合。但是買完東西要盡快過來，不要單獨行動，敵人随時都會發動攻擊的。”

三人紛紛應下，花京院站在兩個少年之間，與他們勾肩搭背，嘻嘻哈哈議論着之後需要買什麼。

“……對了，你幹什麼老揭我老底！”

“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花京院壞笑着揉亂汐華的牛排頭。

汐華拍開他的手，怒瞪他：“嘿，你找打！”

空條承太郎肩膀上還搭着花京院的手臂，差點被花京院拽着往前一個踉跄。他壓了壓帽子：“你們兩個……真是鬧騰。”

少年意氣。

喬瑟夫望着他們的背影，心道年輕真好。

“走吧，喬斯達先生。”波魯納耶夫勾上他的肩，“别露出這種青春不再的傷感表情啦。”

*

上午的集市人來人往，三個少年艱難地穿過人群。

之後不出意料之外，汐華岚山跟丢了空條承太郎和花京院。

他是走在最後的，被一個耍雜技的跳圈小猴子吸引了目光，再轉頭，花京院和空條就已經走沒影了。

他茫然地望着四周竄動的人頭，索性蹲在原地繼續看小猴子跳舞。

‘安德裡歐，我走丢了。’

‘我知道。’安德裡歐跑出來跟他蹲在一起看猴，‘我的注意力也在這秃頭小猴上。’所以他也沒發現那兩個少年已經走遠了。

兩人排排蹲在一起，齊齊搖頭，重重地歎了口氣。

汐華岚山面容嚴肅，認真思考後得出一個結論：‘母親說過，走丢後不要亂跑。我還是在原地等他們回來找我吧。’

汐華岚山耳尖動了動。他捕捉到一聲柔弱的貓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