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華岚山剛側身躺下,聽到了滴答滴答的雨聲。
這裡是阿拉伯大漠。怎麼會下這麼大的雨?他困惑地來到窗邊。一張張青色的臉映在窗戶上,吓了汐華岚山一跳。他們渾身濕漉漉的,雨隻在他們頭頂落下。
汐華岚山神情恍惚,後退兩步。
“你們……你們是……”
他們是死在那條船上的水手。
死人們隔着窗戶,在雨中望着他。汐華岚山湊近窗戶,低語:“你們跟着我幹什麼?”
“……”他們沒有回答,眼神中透露出對生的深沉眷戀。
“殺你們的不是我。我不過是吃了你們的屍體而已。”
死人們隻是看着他,沉默不語。
“怎麼,在譴責我破壞了你們的屍體?别逗了,你們的屍體本來就不是完整的。我也不過是……廢物利用。你們應該慶幸,自己死後還有用處。”汐華岚山難得發出尖酸刻薄的言語。
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起伏變化,下垂的手卻死死攥成拳頭,用力到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滾遠點,别再跟着我!我不會後悔自己做過的事情。”
汐華岚山一字一頓放下狠話,轉身,聽着身後那不斷靠近的雨聲,他沒有回頭,回到自己的那張床上緊閉雙眼。
他這些細微的聲響沒有吵醒花京院典明。伴随着那隻在汐華岚山耳邊環繞的雨聲,花京院典明模糊的夢呓還在繼續。
……
另一邊。
花京院典明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一身傳統的婚禮和服,站在神社中,周圍空無一人。
夢嗎?
花京院心道。他清楚地明白自己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喂,你在發什麼呆?”身後突然響起一人的聲音,“我……穿女裝會很奇怪嗎?”
熟悉而又陌生。
這道聲線,比記憶中的更加成熟。
他轉身,看見金發長辮的青年穿着傳統的婚假女式和服白無垢,緩緩向他走來。
耳邊細碎的金發從頭頂的白色角隐漏出,青年顯得有些局促不安。花京院典明呆愣在原地,深深注視着他,握緊手中收納起來的扇子,随後回神,笑道:“不會。這很适合你,小山。”
“啊,明明應該是你穿女式才對。”青年湊近他,小聲地抱怨。話音剛落,一些莫名的記憶湧入腦中,花京院典明脫口而出:“誰讓你非要跟我打賭婚禮女裝,認賭服輸呀。”
青年面無表情地錘了把他的肩膀,“出老千的混蛋,還好意思說這個。”
“但是你還是穿上了,不是嗎?”
青年不情不願,小聲道:“這是你選的。”
花京院典明心一動,擡起沒拿東西的左手,将金發青年散落在臉頰一側的劉海挽到耳後。手卻沒有立刻離開,貼上青年的臉頰。
“小山,你終于成為我的新娘了。”
無所謂了。反正是他的夢。
“我……”
他真的好喜歡他。
花京院與青年的身高所差無幾。他幾乎隻是稍稍靠近就能吻上青年的唇。
青年乖巧地張開嘴,讓他将舌頭伸進去。
交織纏綿,難舍難分。
花京院典明松開青年的時候,兩人順勢抵着額頭低.喘。
“我很開心,小山。”
青年沒有立刻回應他。在花京院困惑之際,聽見青年平靜道:“阿典,我是穿上了。”
“但是,你覺得真正的汐華岚山會穿嗎?”
“他不會哦。”
花京院典明一驚,猛得推開青年。青年身形變幻,像漏氣般不斷收縮,面目猙獰地癱軟成一團爛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