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們隻是看着他,沉默不語。
“怎麼,在譴責我破壞了你們的屍體?别逗了,你們的屍體本來就不是完整的。我也不過是……廢物利用。你們應該慶幸,自己死後還有用處。”汐華岚山難得發出尖酸刻薄的言語。
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起伏變化,下垂的手卻死死攥成拳頭,用力到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滾遠點,别再跟着我!我不會後悔自己做過的事情。”
汐華岚山一字一頓放下狠話,轉身,聽着身後那不斷靠近的雨聲,他沒有回頭。伴随着那隻在汐華岚山耳邊環繞的雨聲,承太郎睡得很熟。他回到床上,拉過承太郎的手臂環上自己的腰。
——雨聲停下來。
他不知道這一瞬,夢境與現實在交替。剛才是入夢,在他縮回承太郎懷裡的刹那,他回到了現實。
*
另一邊。
空條承太郎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一身傳統的婚禮和服,站在神社中,周圍空無一人。
夢?
承太郎心道。他清楚地明白自己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喂,你在發什麼呆?”身後突然響起一人的聲音,“我……穿女裝會很奇怪嗎?”
熟悉而又陌生。
這道聲線,比記憶中的更加成熟。
他轉身,看見金發長辮的青年穿着傳統的婚假女式和服白無垢,緩緩向他走來。
耳邊細碎的金發從頭頂的白色角隐漏出,青年顯得有些局促不安。承太郎呆愣在原地,深深注視着青年。他握緊手中收納起來的扇子,随後回神,不自在地轉過臉去,輕咳一聲,“挺好看的。”
“啊,明明應該是你穿女式才對。”青年湊近他,小聲地抱怨。話音剛落,一些莫名的記憶湧入腦中,承太郎脫口而出:“你得認賭服輸,空條太太。”
青年面無表情地錘了把他的肩膀,“出老千的混蛋,還好意思說這個。”
“老頭說了,沒被發現就不算出千。”
青年不情不願,小聲道:“真過分。”
承太郎心一動,擡起沒拿東西的左手,将金發青年散落在臉頰一側的劉海挽到耳後。手卻沒有立刻離開,貼上青年的臉頰。
“空條太太。”
無所謂了。反正是個夢。
“我……”
隐秘的情感終于從角落探出頭來。空條承太郎說出了口。
“如果這是真的,也不錯。”
承太郎比青年高上不少。他幾乎隻要稍稍低下頭就能吻上青年的唇。
青年乖巧地張開嘴,讓他将舌頭伸進去。
交織纏綿,難舍難分。
承太郎松開青年的時候,兩人順勢抵着額頭低.喘。
“你确實不排斥我。我可以認為現實中的你對我有意思嗎?”
青年沒有立刻回應他。在承太郎困惑之際,聽見青年平靜道:“承太郎,我是穿上了。”
“但是,你覺得真正的汐華岚山會穿嗎?”
“他不會哦。”
空條承太郎一驚,猛得推開青年。青年身形變幻,像漏氣般不斷收縮,面目猙獰地癱軟成一團爛泥。
他聲音扭曲,尖銳,不斷重複着一句話——
“他永遠不會穿上這套嫁衣哦。”
是替身使者!
周圍像玻璃般瞬間破碎,承太郎警惕防備着,眼前一黑,再次睜眼,汐華岚山正安分地縮在他懷裡。
剛才關于夢境的記憶也在睜眼的瞬間消失了。
*
“喂,承太郎、岚山,起床啦!怎麼今天賴床了?”
伴随着敲門聲,波魯那雷夫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汐華岚山睜開眼,看到的是空條承太郎結實飽滿的胸大肌。
承太郎沒動靜,不知道醒了沒有。汐華岚山一時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
“醒了就松開我。”頭頂傳來承太郎的聲音,“你抱得太緊了。”
汐華岚山結結巴巴,“……诶,知、知道了。”他松開手,往後滾了一圈。
【5.阿雷西篇】
(巴斯迪女神瑪萊娅,與汐華岚山有過一面之緣,後來收到委托,來到埃及就一直在等待盧克索,又稱底比斯,在不遠處抽煙,汐華岚山遠遠跟她對視了一眼,但是他沒注意到她,她認出了他)
(全員負傷的緣故,一行人決定休息兩天再去開羅。)
汐華岚山聽見波魯納耶夫的話,将頭探出護欄。
“喂,岚山,你是狗狗嗎,這樣很危險的啦!”
結果波魯納耶夫一個走神去看美女,回頭就發現汐華岚山不見了,他順着遠路返回找了大半天發現了一個縮在岚山衣服堆裡的金發小朋友。
小孩的腦袋從衣服下冒出來,面容蒼白如紙,五官精緻得好像一個陶瓷娃娃,一雙大眼睛像無雜質的紅寶石般清澈幹淨,隻是眉目有點兇,眼熟的很。
波魯納耶夫半晌沒辨認出小孩的性别,于是蹲下直戳了當問了問。
小孩很兇地朝他龇牙,仿佛下一秒就要撲過來咬他,“什麼是男是女,你是不是腦子出毛病了,我是男孩!!你是——算了,你這個怪叔叔的名字我不記得了。但是你沒認出我是汐華岚山嗎!”
“岚山?”波魯納耶夫雙手捧着汐華岚山的臉左看右看,尤其在看到他那對吸血鬼象征的尖牙後驚叫道,“岚山!真的是你!”怎麼岚山小時候這麼暴躁的嗎?
“你怎麼變回小孩了?”
小孩老氣橫秋地搖頭,“你小心,不要跟我一樣中招了。”
話落,波魯納耶夫敏銳地抱着小汐華跳開憑空出現,幾乎要籠罩他的黑色影子,可惜還是慢了,波魯納耶夫肉眼可見地變小了。
“當我沒說,快跑怪蜀黍!”小汐華更小了,從七八歲的模樣退化成了三四歲的模樣,小波魯納耶夫抱着小汐華拔腿就跑起來,還吱哇亂叫,“啊啊啊啊!我變小了!”
之後小汐華因為見不到安德裡歐,嚎啕大哭,撞到返回尋找兩人的承太郎,他抱着承太郎的腿不肯松手,一把鼻涕一把淚蹭承太郎褲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