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心理醫生說這話到底是出于什麼目的,希維爾都在自己尚未知曉發生了何事的時候——對哥譚的威脅程度大大提高了!
正常人誰會突然莫名其妙砸牆、又在下一秒突然恢複平靜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更何況看他的樣子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疼痛。
把這些表面行為再深層次體會一下……是上一秒樂呵呵地玩笑、下一秒就舉着槍打算蹦了對面人無辜的腦袋、再下一秒突然想要感受子彈的觸覺于是毫不猶豫沖自己開了一槍的瘋子?
——這個形容不就和小醜差不多嘛。
楊醫生覺得自己剛才和蝙蝠俠說的話,實在是太正确不過了。
于是她又堅定地重複道:“雖然我還不知道他是誰,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這絕對是一個不亞于小醜的瘋子——這群人都是瘋子。”
蝙蝠俠看了她一眼——或許他先前在追查的煩惱又有了新的切入點了。
在阿卡姆病院的消息傳來時,蝙蝠俠恰好正檢查阿卡姆的人員名單。
小醜這幾個月每次從阿卡姆逃出來搞事的路程軌迹都十分明确,直奔銀行搶錢。
這和小醜的興趣不太相符合,那他必然有急需大量用錢的地方。
探求一個已發生問題的根源無非從兩方面出發,一方面是它的起因,一方面是它的結果。
作為一個精神良好的正常人,蝙蝠俠還沒有興趣去探尋小醜的目的——無非是制造一個大混亂,或者制造一個更大的混亂。
所以蝙蝠俠幹脆直接朝結果入手,搶先在小醜的計劃完成前制止他。
小醜不是什麼熱衷于存錢的人(否則光是看戰損報告就得折騰死他),那這一大筆錢财必然有其流通之處。
最有嫌疑的人員集中在阿卡姆精神病院裡。
蝙蝠俠花了一個小時從警廳拷貝了所有人員的檔案資料,正看完阿卡姆病院院長昆西·夏普的資料,這倒不是因為蝙蝠俠處理資料的速度太慢,而是夏普院長這人的銀行賬單簡直沒法看。
他雇用的财務着實不夠高明(或許手段高超又喜歡安安心心做些買賣交易的财務,都已經歸到韋恩集團名下了?)
他正打算想辦法利用阿卡姆來為他的市長競選奪取名聲,糟糕的财務賬單讓蝙蝠俠花了好一會來确認這到底和小醜有沒有挂鈎。
好消息是沒有小醜。
壞消息是稻草人、企鵝人、黑面具、雙面人、謎語人,還有一個尚未找出真實身份——都摻合了一腳。
——他們這是想在精神病院裡開派對嗎?
提前賄賂院長好提供一個舒适的居住環境?
“現在的時間是上午九點整,少爺,我真希望我在這個點看見你的原因是你起床了。”
阿爾弗雷德把放在蝙蝠俠面前的早飯取走,“而不是你的夜晚事業持續到了此刻。”
阿爾弗雷德瞥了一眼餐盤,剛買的小甜餅吃完了,原本疊在正中央的全麥面包被撕成了幾片堆在了角落——看樣子心情一旦糟糕的時候連蝙蝠俠也不能抵抗挑食的壞毛病。
坐在沙發中央連戰衣都沒脫的人鎮定自若,像是沒注意到管家格外明顯的眼神,全神貫注地看着手中空白的資料。
畢竟蝙蝠俠從不挑食,隻有布魯斯·韋恩會。
難怪蝙蝠俠不喜歡布魯斯·韋恩,布魯斯·韋恩也不喜歡蝙蝠俠。
“我剛聯系了盧修斯。”阿爾弗雷德沒追究,示意蝙蝠俠注意通訊,“他說已經在檢查衛星問題了,那是一顆剛結束第三輪完全檢修的衛星。”
出問題的概率極小,可是那天晚上确确實實出了算法報錯,純粹概率上的巧合并非不存在,說不定檢修的時候各方面都正常,但恰好過了一分鐘就又出錯了呢!
概率和不确定性,完完全全如同上帝和人類開的一個小玩笑,誰也不清楚這類小小的玩笑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但從數學計算角度而言,概率又恰是精準的理性結晶,從不虧待任何一個正視它的人。
可惜比起這類偶然出現的誤差巧合,蝙蝠俠更願意相信另一個存在的答案,一定是有人幹擾了衛星的信号,而不是衛星出了錯。
相對于一些神秘側的力量,他很明顯更偏愛于能夠被掌控的科技,也說不清這類偏愛是好是壞。
“确實出現了還沒被掌控的問題。”蝙蝠俠下了結論,“而我至今還不知道那個可能存在的外星人去了哪裡,又消失在了哥譚的哪一個角落。”
他想起了另一個不符合時宜的玩笑:“總不能來哥譚的每一個潛在危險分子,都想去阿卡姆參加聯誼會,或者舉辦精神病人人權維護工會。”
“格雷森少爺想必會很希望聽到你邀請他來分擔一些——父親分身乏術的煩惱?”
兩人間的氣氛像是被某種事物凝固了一般,不去提另一人的默契突然在此刻被打破了。
“阿福。”布魯斯·韋恩說,語氣有些僵硬,像是想起了上一場和另一個年輕人的争吵,“他需要去讀書。”
“——而不是夜晚加入義警事業?”韋恩莊園忠實的管家先生接口道,“在當年我可沒有阻止韋恩家年輕的少爺闖蕩,哪怕他同樣是另一個老人心愛又想要呵護的孩子。”
布魯斯幹巴巴道:“……我沒有呵護他。”
年老的管家對于口是心非的主人的話不置可否:“我沒有在說您,我親愛的老爺。”
“我隻是在假設韋恩莊園悠久漫長的曆史裡,可能,存在,那麼一個和您相像的少爺,和一個老人。”
就在兩人即将針對義警生活和普通人學習生涯的話題,開展又一次讨論之時,一通來自戈登警長的電話突然接了進來。
或許事發突然,戈登警長隻說了幾個字就匆匆挂斷了電話——
“他醒了。”
***
事後戈登警長原本想對蝙蝠俠道個歉,畢竟他真的不是故意裝神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