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是希維爾一個人在哥譚,那他晚上的去處選擇實際上很多樣。
隻要找個能睡的地方就可以了,這類地點很多,比如說——天橋下面、橋洞下面,鑽下水道裡去和殺手鳄擠一擠,去公園在躺椅上睡一晚也是不錯的選擇。
甚至還有包飯包住遮風避雨的阿卡姆病院。
哥譚,對窮人來說真是一個美好的城市!贊美慷慨無私的哥譚吧!
但如今還有管家在一旁,希維爾自己可以随便找個橋洞蹲蹲,反正橋洞這塊地方對他來說也不算特别陌生,乃至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也許這就是網瘾少年的下場吧。
苦一苦自己可以,但是怎麼能苦他忠誠的、沒有抛棄了自己的管家呢!
希維爾将想法如實告訴了管家本人知曉,大緻内容如下:
作為一個主管,哪怕他們協會項目組此刻步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谷區,但他是不可能虧待項目組老人的,更何況一直跟随了他這麼久的好管家!
哪怕他咬咬牙也會做好管家本人的超高級别待遇的,所以管家先生請一定要牢記主管的情誼,好好幹活——
也不知道希維爾從哪抄的PUA語錄,可能這也是一種本能,流淌在血液裡的罪惡資本家本能~
管家一時露出有些為難的神色。
“抱歉,我親愛的主管先生,您的美好品德實在讓我敬佩不已,無論是慷慨、無私、敬業,還是仁慈,哪怕過了數年,這些品德都如同我與您的初見一般閃閃發光……”
來了來了!這種贊美的套話結束後通常都有一個更為重要的‘但是’!
希維爾内心惴惴不安,擡起眼睛一眼不眨地盯着管家。
管家這一回很誠實,沒再用些别的話來迷惑希維爾本人的意識,也像是想要緊急安撫下焦慮得團團轉的主管。
他們的主管已經夠可憐啦!他這個老人家不能一昧放任惡趣味!他也該拾起他管家的樣子來啦。
“我們的協會确實出了一點大問題——”管家誠實地回答了主管,“我很想告訴您到底是什麼導緻的,主管先生,但我不能。”
滿心期待的希維爾茫然打出了問号。
希維爾不解,謎語人滾出收容協會!說話說一半的也滾出協會!
管家大仇得報地笑了一下:“因為我也不知道!”
“這也是我現在還能作為您的管家,站在這片哥譚土地上的重要原因!”
“作為協會為您配發的管家,我的行程隻能由您來支配——但我沒有您對協會的控制權,隻有部分輔助權。”
“我不能清楚地像您一樣了解此刻協會的現狀如何,可是我能感受得到,準确地說是能感受到一些模糊的情況。”
“但請相信我,我的主管。現在的場景還是您預料之中的!”
“因為從沒出差過的我、從沒離開過協會半步的貼身管家,在協會收容意外發生前──被您臨時塞了緊急的出差任務。 ”
注視着希維爾的眼神充滿了信任。
“下次還請别如此體諒老人家,您避免了我卷入之前未知的風暴中,導緻我除了為您提供些生活上的幫助外,别的也無法再提供更多了。”
“不過我要是能了解得更深一些。或許在出差前會選擇駕駛一輛更好的車,來彰顯我們主管的體面。”
“但我想,我們協會偉大的主管先生這麼做必定有他的道理——我從過去到現在、也将一直持續到未來,都始終相信這一點。”
哇哦!要是換個意志不堅定的人來,一定要被管家吹捧得飄飄然膨脹起來了。
希維爾差點被硬控一秒,覺得自己真的厲害極了。
緊接着,尚留存有些許理智的希維爾,深刻地反思了一下自己那幾天裡遊戲打了什麼内容。
然後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好像、也許、大概……嫌棄每次遊戲中協會生成的突發事件難度太過簡單,在遊戲上班打卡前,把難度調成了地獄級。
至于為什麼突發事件每次都被處理得特别好?他每個月給員工們開的天價報酬數額可不是僅僅看着好看而已!
沒有人,比希維爾更了解他手下的員工們有多能幹了。
等等,這件事——不會是他調的協會大事件地獄級難度下……陰差陽錯造成的巧合吧……
難道地獄級别的突發大事件還順帶附贈穿越世界嗎!?有這種可怕的能力,這個項目組和開發商卻拿來做遊戲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喂!
好吧,收回玩笑,希維爾的苦中作樂時間結束。
他整了整思緒,又問了管家一遍:“我大概了解情況了,但言歸正傳——我們今晚該睡哪?”
1平方米的空間,站下他和他的管家兩個人都夠嗆。
希維爾本人倒還行,整體給人的感覺比較颀長,是一看就知道并不怎麼熱衷于運動的那一類人。
但管家就不同了,他要是換身衣服,把拐杖換成一個紅白色的麻袋——完全可以在化妝晚會上扮演一下聖誕老人的角色。
管家匪夷所思:“言歸正傳?我還以為你會考慮如何重振協會榮光……”
“不急于一時,我們目前需要解決的問題太多了。”希維爾攤手,“或許你可以介紹一下哥譚大學生的愛好,我可以考慮去哥譚大學那開個煎餅攤,然後把煎餅攤叫做‘收容協會’。”
倘若他隻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員工,那隻需要考慮該怎麼投簡曆面個試去心儀公司上班就好了。
但現在今時不同往日了,他是個主管!已經可以稱為協會的主宰啦!
那面對陌生的情況,作為主管的人考慮的事情就很多了,比如說在哪選擇公司地址,怎麼合法注冊一個公司,怎麼忽悠别的闊佬給他一筆啟動資金——
哎,他可真羨慕自己的員工們。
“……”聽完了希維爾的嘀咕,管家由衷感歎,“真慶幸夜枭不在這,我身上可沒有帶醫療設備能夠及時搶救主管。”
不過,管家正色道:“我不需要睡覺,所以也無需考慮我夜晚的留宿問題了。”
“我是協會為您配發的管家。”他說,“實際上,你點開自己的員工名單——唯一還亮着的人就是我,我随時都能回到系統裡去。”
希維爾知道這個,他收容——不,他雇用的員工們都會在他的名單上,隻要主管有員工的名單,員工就隻能可憐巴巴地被主管為所欲為;收容物也是這個道理。
他之前也看過名單,之所以判斷員工們跑路了,是因為員工們的名字都暗了下去,他們之間的聯系早就被切斷了,除非他們自願樂于履行還未完成的強盜合同,繼續當主管的員工,否則這段雇用關系就當作是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