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一千美元的椅子就想難倒韋恩家的待客之道嗎?
别開玩笑了,起碼再加一個零,畢竟每天晚上的夜生活丢出去的就不隻是一把椅子錢。
希維爾還沒有對哥譚首富到底多有錢這個問題産生概念,他隻覺得,此刻的他終于遇到能和管家的浮誇風格不相上下的對手了。
韋恩莊園确實是一所特别漂亮的花園,它的美麗絕非千篇一律,他能在不遠處看見一片甯靜的湖泊,水面呈現翡翠般的碧藍色,再往遠處則被一片樹林遮擋住了,隐約可見草叢間生長着白色的小花。
一行人在阿爾弗雷德的帶領下進了莊園的會客廳。
希維爾發自内心地覺得這家人實在太過于友善了,尤其是邊上這位年輕人,熱情好客,格外關心他的近況。
希維爾同樣快樂地和年輕人分享了自己的事,可惜希維爾能說的上的事不多。
他的管家在身側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隻覺得他此刻應該慶幸某些意外的發生,導緻主管的記憶沒還給他——否則還沒見到布魯斯,主管就把底給掀個一幹二淨了。
先前管家還在煩惱,主管的文化課形容似乎略有些糟糕了些,他認為這和夜枭的傳授脫不開幹系,跟一個曾經是超級反派的人學英語當然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了!
學生的身上總會不可避免地帶上導師的影子,不過隻是作為文化課導師,夜枭對主管的影響倒不是特别大(相比起超反夜枭,管家倒是認為初見時的主管應該受另一個人的影響深一些,不過這隻是個猜想)。
問題更多的還是出在言行這一塊。
阿爾弗雷德推開門:“老爺,我們的客人來了。”
蝙蝠俠,或者說布魯斯·韋恩,早就在客廳等着希維爾他們了。
他的神情帶了點恰到好處的漫不經心,拿捏穩了迷人到輕浮之間的程度,放下手中的火漆印,朝希維爾打了個招呼,甩了一個新話題。
“真感謝你的到來!哥譚警署的警官們一向很懶惰——他們說你身邊的那具……呃,屍體。”布魯斯帶有幾分遲疑,看上去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希維爾腿邊的生物,“……他身上的DNA很奇怪,警署查不出什麼東西。”
幾個人在阿爾弗雷德的帶領下入座,希維爾被不經意地安排在迪克和布魯斯的中間,恰好形成一個夾角,僞人亦步亦趨,似乎完全沒有對眼前幾個人的記憶,滿心滿眼隻有他的主管了。
茶幾上放了紅茶和小糕點,場面一時間其樂融融。
但除了希維爾之外,幾人都對這個場面後隐藏的東西心知肚明。
頂上的台燈藏着納米級捕捉網,一旦觸發沙發邊上的機關就能精準覆蓋夾角中心的位置,一旦覆蓋便會分泌特殊膠水,以防突然暴起傷人,阿爾弗雷德身後站着的櫃台上藏着一把他常用的獵槍,迪克慣用的武器則藏在镂空的扶手中,随時可以抽出來——至于布魯斯,那就更不必說明了。
希維爾一眼不眨地盯着布魯斯,這位傳說中的哥譚闊佬,剛才管家緊急給他補的課。
舉手投足間還挺平易近人的,希維爾看着哥譚闊佬的臉,大腦自動把話絲滑地過濾出了耳朵。
眼看對面的人根本沒打算接自己遞過來的話題,布魯斯也毫不意外,‘心機深沉’的标簽已經從接觸中提煉出來了。
布魯斯大大方方地靠在身後的沙發上,攝像頭忠實地記錄一切。
“接着警署就非要把它運到我這兒來,聲稱韋恩集團的科技部是世界上最頂尖的部門,或許他們隻是把我當冤大頭,把麻煩丢到我家裡。”
“但幸好你來了,你身邊的生物……”
希維爾拍了拍頭,這才感覺到自己被好心人一路招待,差點忘了告訴他們詳情!
希維爾端正了表情,他已經理清楚了思路,第一步當然是打消他們對僞人的顧慮,第二步則表明自己的身份,第三步繼續強調無害性,讓他們不必擔憂。
“别害怕。”希維爾揚起招牌微笑——他專程和夜枭學過的,據員工們說在工作上具有很好的效果,“你們可以将僞人視為寵物。”
布魯斯追問:“他叫僞人?”
希維爾則表示肯定:“一種新型動物的名稱,他喜歡别人這麼叫他,放心,他不會傷害人的,否則有悖于協會準則。”
這不是布魯斯第一次聽到‘協會’這類字眼了,他們的背後必定有組織,但這會和希維爾·菲索背後銷聲匿迹已久的家族有關聯麼?
倘若答案是肯定的,‘僞人’這類代号恐怕就是實驗的産物了,能夠僞裝成人、不害怕低溫,甚至行動間有幾分橡膠人的影子……硬要說一類事物來形容,蝙蝠俠的直覺告知他,更像是平靜海面下隐藏着的深海巨物,等待着掀起洶湧的海嘯。
既然有‘僞人’,那創造‘僞人’的目的又是什麼?——為了‘真人’?
更重要的是,那一枚金屬徽章……它和托馬斯·韋恩有什麼牽扯。
布魯斯沉默了一下。
希維爾像是看出了布魯斯的懷疑,開始執行第二個步驟:“我們是協會——珍稀動物保護協會!”
希維爾當然不會直接說‘收容協會’的大名了,他又不傻!
說真話他們絕對不信,雖然希維爾也說不出什麼真話,他自己的記憶都一團糟。
說假話也不好,合格的假話要建立在真實的事件上再加工,這樣才不會破綻百出,否則在坦白環節中,貿然說假話一點誠意也沒有。
希維爾思來想去,決定說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