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兔子從門口探出頭,手上拿着一本書,見隻有瓷坐在沙發上發呆,便悄悄走了過去。
“爹……”
瓷回神,應道:“嗯,怎麼了?”
“這個……”鄂兔把自己的作業遞給瓷,“曆史,我不會。”
瓷翻了兩頁,問:“哪道不會?”
“都不會……”它心虛地低下頭。
瓷挑眉:“嗯?”
“啊不不不!”鄂兔忙改口,“這道!這道不會!羅馬的政治制度——”
瓷一愣,還沒開口,一隻手就伸過來提着鄂兔的後頸把它拎了起來。
鄂強笑道:“抱歉爹,沒看住,您忙,我給它講題。”說着一把搶過瓷手裡的作業,鞠了個躬,幾步進了書房,“……你這孩子,少多嘴!”
瓷怔了會兒,這才發覺自己有些失态。
今天有太多人說起大秦,可祂們到底相識多久了呢?
記不清,大概兩千多年。
兩千年,滄海變桑田。
瓷突然覺得自己老了,這五千年,祂換了太多對手,也換了太多朋友,祂們無一例外都消失在了曆史的長河裡,或強大,或弱小,都是。
瓷早已想不起那人的模樣,隻記得祂總是眉眼彎彎地看着自己,輕喚着。
“賽裡斯。”
東漢時期,種花家走訪各國,力圖建立起一個完善的外交體系。
那時的瓷不叫瓷,叫漢。
祂帶着絲綢和茶葉以及其它珍物四處建交,風塵仆仆,眼中卻永遠藏着碎光,天生傲骨,氣勢逼人。
那天漢帶着侍從和特産來到羅馬,下人說去通報,卻遲遲沒有回來。
漢就站在殿外等,稍久一點,祂也大緻明白了情況。
這羅馬,自滿得很,瞧不起祂這外邦人。
日上中天,下人被催去了好幾撥,羅馬卻遲遲不出現。
侍從急道:“陛下,這怎麼辦?”
漢站得筆直,唰地展開折扇。
“既然祂如此無禮,那我們也用不着講理。”
“打進去。”
漢閑庭信步,沖上來的羅馬士兵一波又一波地倒下,祂卻始終遊刃有餘。
一路打進王廳,漢看着高座上的羅馬,莫名覺得怪異。
一向是祂俯視别人,這次倒換了一番。
羅馬傲然坐在王座之上,一手把玩着權杖,一手扶額,略微意外地觀察着闖進來的人,轉而又帶上了笑。
“是個有資格與吾會面的外邦人。”
漢皺起眉,祂讨厭别人這樣居高臨下地跟祂說話。
“狂妄!”漢将手中鐵制的折扇擲向羅馬,後者以權杖相擋,雖打歪了折扇,杖身卻也被劃出一條半深不淺的痕迹。
羅馬微愕,剛才的金戈聲讓祂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