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也收到了瓷的消息,讓祂把人帶過去,便朝科颔首道:“好些了嗎?我帶你過去吧。”
“嗯哼。”科穿上外套,回眸看向依舊憂心忡忡的湘,“湘妙手回春,多謝款待。”
京意味深長地笑笑,帶着神情餍足的客人離開了後廂房。
等湘反應過來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後人已經沒影了,祂張開還殘留着藥物的左手,狠松了口氣,看來這件事算過去了,至于兩人沒說完的話……
祂握緊拳,甩了甩手。
罷了,本來也沒什麼好說的。
科一露面便被美催着趕緊開車回去,行色匆匆,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
瓷和京目送兩人離開,後者問道:“爹,是不是又出事了?”
“算算時間,估計是土那邊有行動了,祂接了個電話,突然就要走……”瓷關上門,走到茶幾旁順手收拾好被美糟蹋的茶水,“不過也聊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就看以怎麼做了。”
京點頭,想起還沒教訓瓊,打開手機便又聽瓷道:“你們出意外了?科看起來狀态不對。”
“……”京僵了僵,想敷衍過去,但首都不能對祖國撒謊,更不能在明确的問題上答非所問,于是祂除去感情因素,将事情本身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瓷聽了半晌,指尖時不時地點着桌面,祂看看緊張的京,思索片刻後長歎道:“也不算做錯了,但過于沖動,科對湘動手?哪種動手?”
祂不認為美敢讓自家人在祂的地盤上明目張膽地下手。
“……”京大腦空白良久,鬼使神差吐出兩個字,“……調戲。”
“嗯?”瓷挑眉。
京後悔了。
祂支吾着點頭又搖頭,最後借口去拿藥給爹擦一下脖子的指印,一溜煙地逃了。
“……”瓷無奈地扶額,這有什麼不敢說的,家裡的事祂哪樣不知道,之前湘躲在房間不出來的那兩天,祂就隐約有所察覺,如今看來……
祂擡頭,窗外烏雲還在翻滾,卻始終沒落下一滴雨來,隻有悶雷從遠處傳來,宣告着傾盆大雨将至。
枝丫被風刮亂,斷枝卷入雲海,似斷了線的風筝般飄向天際盡頭的交界線,再無歸途。
美坐在後座,凝視着科開車的側顔,托腮道:“目的達到了?非要跟華換班,我以為能有多大的把握,苦肉計?”
今天美本來是打算帶華過來的,誰知科聽到祂要來種花家,當即請求随行,隻是帶兩個人過去說不通,美和華都明白祂的用意,剛好本來就是去發洩的,便一拍闆同意換人了。
隻不過美失算的是湘沒出事,科反倒牽動了舊傷,一出來臉白得像鬼。
“隻要不徹底斷聯,我就還有機會。”科答道,“計劃還有推進的餘地。”
“你的騙局早被識破,還想拿祂當冤大頭?湘看起來很沒腦子嗎?”美輕笑起來。
“所以苦肉計是必要的一環,懷疑的種子無法根除,就需要重新開辟一片花園。”科感覺自己的心髒緊緊地收縮着,甚至有些不明确的陣痛,仿佛在警告祂謹言慎行,但祂自發地忽略身體的反應,繼續道,“隻要今天祂動搖了内心的懷疑,相信了我的任何一句話,轉機便交到了我手上。”
“哈哈,既然這麼有信心,那我就拭目以待。”美取下墨鏡在手中轉着,封閉的車窗染上絲絲雨線。
下雨了。
“我不會讓您失望的。”帶着笃定一切的自信。
美的人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利益永遠大于一切,同樣,種花家的人也從不會輕易相信旁人,相反,有時候舍棄一些籌碼更能引蛇出洞,甕中捉鼈。
棋逢對手,感情上沒有赢家,但理智上,誰也不願成為敗将。
而後不久,美與土談判無效,後者堅決與以斷交,以成了地中海的困獸。
但兩人不僅不收斂,幾天後美更是第六次否決加沙地帶停火草案,将當地所剩不多的人民徹底置于絕境,視生命為兒戲。
人權與民主是祂曾經縱使被折磨得血肉模糊也要拼死追求的東西,而如今那份獨立宣言早已被祂親手抛向風中,随着祂的初心一起被釘在人道主義的恥辱柱上。
除此之外,美與英法繼續支持烏打擊俄,後者被惹火了,不日便宣布調整核武器使用原則——不管戰争另一方有沒有使用核武器,就算是常規的炸彈,隻要對本土造成了威脅,那祂就會對其以及背後的同盟國實施核打擊。
此話一傳遍國際,世界噤聲。
美趁機找到烏,毫不客氣地往椅子上一坐,打趣道:“你這大哥還真是個暴脾氣,這都多少年沒人用核武器了,祂居然想破例?”
烏拉開日常關閉的窗簾,讓明豔的陽光照進來,似乎這樣便可以祛除自己身上腐朽的氣息。
“祂不會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