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會有人知道這個名字嗎?就像有人知道諸伏景光這個名字一樣?在他們小組的人幾近全軍覆沒之後?
諸伏景光曾經搜尋過零的消息,不過很快就放棄了,這不是說他對降谷零的感情隻有那麼一點,而是因為他發現了,對于零來說,沒有消息其實就算好消息,而和“朱利安科賽裡”扯上關系,也就意味着勞埃德也會順帶投來注視。
就像勞埃德第一眼看見江戶川柯南那樣,從毛利偵探所回到家後,他興高采烈的穿梭在他書房的書架裡,拿出一本書興緻勃勃的念給他聽,那隻銀白色的瞳孔折射出絢爛的色彩,然後他對諸伏景光宣布,這個小孩子以後會成為他的同僚。
他甚至根本就沒有征詢過任何人的意見,就好像他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猜的到。
他那時雖然有些不舒服,但是也隻是一如既往的選擇了沉默。
然而當這個對象換成了另外一個人時,諸伏景光站在原地,盯着那個挽着少女手臂的,像在帶着她在花園散步的金發男性時,一種難以言喻的創痛終于擊中了他。
他沉默得太久了,甚至忘了應該如何張口說話。
諸伏景光的銳角被磨鈍得也太久了,久到他甚至自己都以為,自己已經能對這種事情保持冷淡的審判心了。
可是直到現在他才知道,他不擔心自己,是因為他早就意識到了勞埃德對他的看重,他不擔心柯南,是因為勞埃德對柯南表現出了極其強烈的保護欲與欣賞,而他更加不可能擔心千歲織衣,因為這位夫人早就比他更快的變成了勞埃德的左膀右臂。
所以零呢?如果他也被勞埃德注意到了呢?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甚至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在思考這件事的時候,他的眼前甚至幻視了那個銀白色長發的男性,對方坐在辦公椅上,轉過身來看着他,笑着說道。
“諸伏景光警官先生。”
他根本就不是在陰陽怪氣他,但是每一次他連名帶姓的在無人地帶如此稱呼他時,諸伏景光都會感覺到,這個名字曾經給自己帶來的一切都在極速遠去。
有時候甚至連他都會錯覺,換了一張臉的他,本名就是叫做朱利安科賽裡。
在他愣神的那片刻,他才發現自己的腿已經不由自主的帶着自己走向了那一對狀似親密的男女,他們明顯根本沒什麼關系:諸伏景光都能注意到的事情,已經被轉生為通曉者的心之信徒的朱利安科賽裡就更加不可能發現不了。
千歲真津望着他,臉上适當的露出一個疏遠而禮貌的微笑,諸伏景光卻發現,她死死的掐住了零的手臂,零也是好修養,居然忍住了,神态毫無改變。
“科賽裡先生,您來見我的媽媽嗎?”
“是,格蘭菲迪托我把一些東西帶過來交給千歲夫人,真津小姐身邊的這位是?……”
“我叫安室透,幸會,朱利安先生。”
……果然是假名。
諸伏景光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有些想笑,明明按照老套的重逢劇情,他們應該互相确認名字之後再緊緊的握個手,然而事實是他不可能告訴零,他就是諸伏景光,而零也不可能告訴他,他就是降谷零。
所以他用指尖揉了揉眉心,微笑着說道:“安室透先生,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