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明明可以選擇帶着真田避開這一場和手冢之間的私下比賽,幸村卻還是故意留下,甚至是有意識地促成這一場前世鮮為人知的,兩位國中網球界第一梯隊的高手之間的對決。
手冢不知道眼前這個纖細漂亮的少年腦海中已經把自己上輩子從國小到U17十幾年的網球生涯回憶了一個遍,他隻是單純的想要彌補今天沒能和這位最強的對手打上一場的遺憾:“我也是今天的參賽選手,但是因為一些意外沒能趕上比賽,如果不冒犯的話,能不能請你和我比一場。”
真田幾乎是下意識地上前兩步擋在幸村身前:“手冢,想和幸村打球的話至少要先赢了我再說吧。”
兩家從爺爺輩開始就是世交,雖然并不常見面,但彼此之間是認識的。
“真田……”
手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幸村笑着打斷:“既然這樣的話,就拜托弦一郎了。手冢君,挑戰冠軍之前不如先打敗亞軍吧。”
上一世的這場比賽自己并沒有親眼看到,隻是從真田後來簡單的叙述中得知了最後的結果——真田大比分輸給了手冢。
重來一次,幸村想親眼看一看,從四歲相遇開始就在自己有意識地訓練下的真田弦一郎,和手臂還不曾受傷的手冢國光,究竟會打出怎樣一場比賽。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兩位爺爺之間暗戳戳的較量倒是也遺傳給了孫輩呢,’幸村心想:“One set match,手冢發球。”
臨時充當裁判的幸村十分自作主張的把首局發球權給了手冢,而真田雖然不知道他葫蘆裡在賣什麼藥,但毫無負擔地接受了自己幼馴染明目張膽對對方的‘偏心’。
手冢手中的網球在地面上反彈兩次,被高高抛起,鏡片上的反光一閃而過,随即一道黃色的球影落入真田的半場,在網前的球場上旋轉兩圈,又反向向球網的方向彈去。
“還處在未完成形态的零式發球哦,”幸村盯着裝上球網後又落在地上的黃色小球,不緊不慢地報出比分,“15-0,弦一郎,你要怎麼辦呢?”
零式發球作為青學部長的絕招,會用的人不少,能破解的人卻不多,就幸村的記憶來看,起碼當時的國中生裡有能力直接打回去這一球的人僅自己而已。
而不同于零式削球,接零式發球受比賽規則限制必須要等球觸地後才能回擊,雖然會給手臂帶來一定程度上的負擔,卻無可置疑地是手冢在日本國内乃至世界賽上的一個大殺器,甚至于在那年的全國大賽單打二上,青學的不二也是依靠零式發球識破了仁王的幻影。
幸村的手指摩挲着下巴,淡淡看向眼中燃起戰意的真田:‘那麼國中網球屆未來的皇帝,這樣一個不完美的零式發球,你要如何應對呢?’
手冢趁熱打鐵,又是連着兩記零式發球。
“40-0,game point。”
最後一記零式發球伴随着擊球聲響起,與此同時,真田動了,他瞬間判斷出了球的落點,然後極快地來到網前,在網球落地反彈後的第一時間揮拍,一記漂亮的高吊球打回手冢的半區。
而對面的手冢也沒有動,伴随着幸村提前報出的比分——
“出界,game手冢,1-0。”
球擦着邊線最外沿彈出場外,不過一指寬的距離。
真田慢慢吐出一口氣:“不會有下一次了。”
接下來換邊發球,棋逢對手的真田毫不猶豫地解禁了在和自帶bug的幸村一次次對打中威力早已比上一世同期強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風林火山,在有來有回的對打間拿下一局。
漸漸變得更陰沉的天空中隐隐傳來雷聲,而場上的人卻似乎毫無察覺。
再一次來到手冢的發球局,在第一局末的那一球就已經讓手冢意識到,現在的發球已然攔不住真田,唯一的路就是賦予球更強的旋轉,使它的回彈變得更低,球速變得更快。
“砰!”真田的回擊如他所說完美地落在底線上。
“0-15。”
“手冢,隻是這樣的球是攔不住我的!”
‘還不夠,隻是這樣的發球還不夠!’
手冢想着,手中的球拍毫不猶豫地揮出。
“哦~”幸村眼中的笑意加深,“變得更快了。”
“15 all。”
真田不甘地正了正頭上的棒球帽,眼中的銳利一閃而過,這還是繼幸村之後,第一個讓他切實體驗到壓迫感的同齡人,手中的球拍不由地緊了緊。
又是一記發球。
‘轟隆隆’的雷聲響起,一道閃電照亮了陰沉沉的球場,剛剛還位于底線的真田弦一郎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網前,而他的動作甚至快于了手冢這一球的球速。
手冢的眼中映出了飛來的網球,他不由得震驚,真田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的!
豆大的雨點開始落下。
幸村溫柔卻不容置疑的聲音響起:“到此為止吧,淋雨打球太危險了。”
“可是幸村!”真田握了握手中的球拍,剛剛的一瞬間他好像抓到了點什麼,但又轉瞬即逝,或許這一場繼續打下去的話,他會有意外的收獲也不一定呢。
幸村的一個眼神制止了他未完的話:“欲速則不達,弦一郎,不要急。”
他知道真田的想法,但現在的手冢還不夠強,這一場打到猴年馬月才能達到他的目的呢。
“幸村同學,真田很強,那麼能夠打敗真田的你,到底有多強?”手冢的眼中也燃起戰意,此時的他,無關青學的傳承和責任,心中唯有向着更強的高手挑戰這一目标。
“唉,”察覺到身邊兩個躍躍欲試的同齡人,幸村知道今天怕是不能這麼草草了事了,“那麼就打一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