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凳子上有釘子?”平等院斜睨一眼旁邊坐立不安的入江,“别擔心了,他這招的防守範圍再過兩年都能趕上大曲了。”
入江疑惑:“為什麼要再過兩年?現在我看也差不了多少吧?”
平等院深吸一口氣,試圖用最平和的語氣解釋這個問題:“現在把你展開攤平了,胳膊能有大曲長?”
“你在詛咒我不會長個了是不是!”入江瞬間進入戰鬥狀态,“别以為你是老大我就不敢打你,虎落平陽也得被犬欺!”
平等院看着他一言難盡:“雖然我懂你的意思,但我不是很能懂你為什麼要罵自己是狗……”
局面一度冷場,最終還是平等院歎着氣伸手把入江的腦袋掰回去:“看比賽吧你。”
兩人談話間,場上局面再次進入拉鋸戰,杜克不斷嘗試用力量打破幸村的防守,而幸村同時也在用蜃景之鏡無法預測的旋轉壓制杜克。
“Game幸村,3-2。”
“Game杜克,3-3。”
黑部皺眉:“要是這麼一直僵持下去,拖進持久戰先完蛋的肯定是幸村,再找不到一擊必勝的方法就危險了。”
三船教練對他的說法倒是不置可否:“我們需要的不隻是球技高于其他人的選手,一個聰明的選手一定擁有及時判斷場上局勢的能力,知道持久戰對自己不利的情況下一般會怎麼做?”
拓植搶答:“當然是速戰速決了,不過他看起來可一點都不着急,還有功夫閑聊呢?”
齋藤隻是笑笑,并發自内心的感歎果然隻要同事上班不帶腦子,就能襯托的自己十分高深莫測:“不急,不急,不說咱們這位神之子可是喜歡玩精神力網球的路子,單說破環王杜克,還有那一招沒用出來呢。”
說什麼來什麼,杜克拍子上的球再一次飛出場外後,突然疑惑地停在原地猛地搖搖腦袋,又伸出手來在眼前晃了晃,隻覺得眼中的視野在慢慢消失,隻是幾個動作之間就已經從模模糊糊能看到一些虛影變成了眼前一黑。
入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掏出了小精市站哥專用相機開始瘋狂連拍:“哦吼!我們小精市打球專治眼神不好的,包治包瞎,一球見效!”
平等院開始思考自己就這麼允許入江坐旁邊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确的決定了。
而杜克不愧是世界級的網球選手,即便是突然發生這種意料之外的情況也絲毫沒見慌張,索性就直接把眼睛閉上,單憑聽覺和觸覺打球,甚至還有空調侃兩句:“不愧是頭兒天天挂在嘴邊的小朋友,這一招有點東西哦,就是看不到你漂亮的眼睛了有點遺憾,不過正好陽光有點刺眼,還省的戴墨鏡了哈哈。”
幸村面不改色,但手裡的力道絲毫未減,很難不讓人懷疑是把對面的杜克當成拳擊沙袋在打:“過獎了前輩,不過不用遺憾,你馬上也就聽不到我好聽的聲音了。”
下一秒杜克的世界全然安靜下來,他不由得感歎一句小朋友的配套服務實在到位,遮光眼罩附贈降噪耳塞,主打一個球場是我家,溫馨你我他。
緊接着失去觸覺的杜克一時之間猶如掉進蜘蛛網的小蟲,無法掙脫,隻能在五感盡失的狀态下越陷越深。
“Game 幸村,4-3。”
“媽耶,這小鬼這是什麼招數啊?”
“居然能直接壓制住破壞王杜克,這也太誇張了吧!”
“等等,你們有沒有人感覺有點頭皮發麻?我怎麼突然雞皮疙瘩起來了?”
齋藤的雙眼緊緊盯着球場上那道身影,眸中的期待幾乎要溢出來:“來了,讓我看看吧,神之子,屬于你的精神力網球……”
黑部雖然同樣期待,但聞言還是沒忍住拍拍他的肩膀:“道理我都懂,但你講話能不能别這麼像個變/态/癡/漢?”
與觀看比賽的衆人感受不同,杜克隻覺得自己身處在一片白茫茫的虛無中,周圍空無一物,又五感盡失,任何人身處其中都隻會感到茫然無措,或是焦躁不安。
但杜克的狀态并沒有持續太久,下一瞬他驚奇地發現自己消失的五感盡數回歸,而周圍的空白也逐漸被大團大團的色彩代替。
“哥哥?哥哥你在發什麼呆啊?”
杜克被耳邊的呼喚叫醒,眼前的景色刹時間一變,而他的目光逐漸聚焦在面前的小女孩身上。
“哥?幹嘛不理我啊?”
“啊?沒有,剛剛走神了,”杜克半蹲下來摸摸妹妹的頭,“怎麼啦克洛伊?”
“真是的,哥馬上就要比賽了老走神怎麼行啊!這樣可是會輸的诶,”克洛伊·渡邊皺眉看着自己的哥哥,“不過算了,我哥哥這麼厲害,就算走神也一定能順利拿下比賽的!”
杜克把妹妹的遮陽帽仔仔細細地整理好:“當然啦,克洛伊的哥哥可是全世界最厲害的哥哥,等哥哥赢了比賽帶你去遊樂園玩。”
“好耶,”克洛伊興奮地拍拍手,“那為了感謝努力打球的哥哥,我來請你吃飯團吧!”
說罷朝着旁邊的飯團店跑去,杜克看着妹妹的背影隻來得及喊出一句:“跑慢點啊!”
周遭的世界再度安靜下來,杜克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
‘克洛伊說我馬上要比賽了……’
‘對了,現在好像是U17世界杯來着,那我的對手是誰呢?’
沒能繼續思考下去,腦海中的片段被一陣‘轟隆隆’的巨大聲響撕成碎片,杜克一瞬間瞪大了雙眼,映入眼中的是轟然砸落下來的房頂,以及一道熟悉的身影:“克洛伊!”
他拼命向那邊奔跑,短短十幾步的距離卻仿若天塹,始終一步之遙,杜克隻能眼看着周圍的遊客幫忙扒開破碎的磚瓦,露出被掩埋在下方的克洛伊……和緊緊護住她的平等院鳳凰。
杜克看着眼前的場景幾乎是瘋了般大喊出聲:“頭兒!”
來自球場之上的兩聲呐喊,幾乎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平等院身上——
克洛伊是誰雖然他們不知道,但杜克同學口中的‘頭兒’他們可太熟悉了。
入江充分發揮‘有熱鬧的時候要認真看熱鬧,沒有熱鬧的時候制造熱鬧也要看上這個熱鬧’的主觀能動性,感歎道:“這是什麼複雜的三角關系啊!”
平等院黑着一張臉:“三角個頭!别告訴我你不知道克洛伊·渡邊是誰。”
‘咔擦’的快門聲響起,入江舉起相機擋住臉,順便記錄下了NO.1平等院同學的特寫照,準備回頭打印下來挂門口,美其名曰‘不一定能辟邪但一定能辟教練組’:“嘻嘻。”
‘不嘻嘻’的平等院此時還對自己即将成為一軍護身符的命運毫無察覺,全部注意力都落在眼前的比賽上。
杜克對外界的動靜毫無察覺,此時眼前的景象再次一變,恍惚間自己竟已經站在了U17小組賽的賽場上,但以球網為界似乎彌漫着一層薄霧,掩蓋住了對手的面容。
‘這就是克洛伊說的比賽吧……’
薄霧慢慢散去,顯現出遍體鱗傷的平等院鳳凰。
‘頭兒!你的傷不能打比賽!’
場邊裁判的聲音響起:“杜克,再不發球的話要超時了。”
杜克着急地向對面跑去:“發什麼球啊!他需要醫生!而且U17 不是他媽的已經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