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家養得未免太沒規矩,鋒芒太盛,處處想壓人一頭,不适合做兒媳婦,好在是個短命鬼。
魏冕對待梁念很縱容:“有什麼問題要請教的?說出來聽聽。”
梁念:“關于寫檢讨方面的問題,措辭不是我的強項。”
“為什麼要寫檢讨?”魏冕沒聽姐弟倆提起過這件事,下意識的一問,等反應過來什麼的時候堵嘴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我在公共場合宣傳封建迷信。”
“……”
梁念無視魏冕的目光歎了口氣,耳側有些沒紮進去的小碎發,柔軟俏皮,一雙琥珀色的眼眸清亮,從包裡拿出一副塔羅牌:“這怎麼能說是封建迷信呢?”
又掏出一個龜殼和幾枚銅錢。
這些都是她早上出門前放包裡的,不确定能用上,但習慣了多手準備。
她的語氣神神秘秘的:“你們信哪一個?我給你們算算?”
“……”
——
天上的雲層遮住了太陽,幾陣風吹過帶來陣陣清涼。
梁念低頭看着擺在桌上的信紙,神情看似專注認真半天卻隻寫了一排字。
換做是理科題,她寫一個下午都不覺得累,變成檢讨書,她就成了上磨的懶驢,催一下動一下。
不過話說回來,她想應該沒有那個女生會跟她一樣慘吧?國慶假期全妝寫檢讨?全華國她發誓沒有第二個了!
檢讨辜負了她,辜負了全妝和這明媚的春光!
“再不寫就趕不上吃午飯了。”
沈聿淮慢悠悠地又催了她一下。
“不怕,我姥爺舍不得我不吃午飯的。”
“你确定?”他彎了彎唇,烏黑的眼眸裡凝聚着笑意。
好吧,跟所有搞砸了相親的姑娘一樣,梁念也不确定了。魏冕這回大概是真的不高興了,連梁聽序都不留給她偷懶了,隻剩她和沈聿淮在花園裡寫檢讨,說是寫完了還要拿回去給他看。
她年紀輕輕未成年,實在是不該有這種因為相親而産生的煩惱,把臉貼在桌子上唉聲歎氣:“哥哥,你能幫我寫嗎?”
“為什麼?”
少女擡起頭笑容清甜:“因為我恃寵而驕。”換句話講因為沈聿淮看起來脾氣好,而她容易蹬鼻子上臉。
沈聿淮的視線從她臉上掃過,眉梢輕擡:“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完成,撒嬌無效。”
好嘛~
她重新開始哭喪着臉。
“小白菜,地裡黃,寫檢讨,沒人幫……”
她用眼神譴責他。
唱了不到三句自己也覺得自己不講道理,閉了嘴往紙上又寫了一行“我深刻的反省了自己的錯誤”,然後又放了筆開始走神。
時間久了就會覺得沈聿淮這人順着她卻也不是完全順着,比如她的事情從來不會很殷勤地幫她幹,在靠近的同時很有分寸感,并不會讓人覺得不适。
“為什麼說有個問題想要問我?”
梁念突然被打斷思緒歪着頭看他,眼底透出些許迷茫:“?”
沈聿淮平靜開口:“從裡面出來的方式有很多種。就算依舊選這一種,關于寫檢讨方面的問題,我想你應該更樂意去問梁聽序。”
梁念不置可否。
因為看出了沈于梅和沈聿淮不對付,所以在她面前刻意表現的更接近沈聿淮,讓沈于梅重新開始審視梁念的價值以及身後的關系是否可以利用。
但話能怎麼說呢?總不能說她和弟弟一合計,覺得你在施展“美男計”,脾氣好接近她也是有目的的,這一個月裡相處的一言一行除了覺得你臉長得好之外還有借黎放之口向沈于梅透露她似乎跟他這個小舅舅關系更好的訊息。
魏冕就想把他如花似玉的外孫女托付出去。
别人各懷鬼胎,她不可能聽從安排。
整件事情對沈聿淮來說毫無益處,甚至于他隻有出來和她一起寫檢讨就會讓沈于梅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對家産有想法。
就算他的接近沒有目的,但不影響他是她權衡利弊之後被放棄的那方。
沈聿淮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梁念捂着臉就打算用撒嬌敷衍過去:“哎呀,人家就想問你不行嗎?”
“被看透的事情還想用撒嬌去掩飾就沒有意思了。”
平時連句重話都沒有的人說這樣的話就等同于責怪了,但看透了卻還是沒有拒絕和她出來證明她的利用也沒有被拒絕,梁念有些不舒服,重點是說出這樣的話他的唇畔竟然依舊是笑着的。
按照偶像劇情節這個時候男主角不應該隐忍不發默默奉獻,一片真心最後才被女主慢慢了解,這樣才浪漫嘛。但她又馬上認清現實,人家男女主是要談戀愛的,她和沈聿淮不需要。
她撅了一下嘴才輕輕的“哦”了一聲。
沈聿淮像是又笑了一聲,她擡頭看他的時候先看到了面前的信紙被他抽走,修長的手指捏着看了一會兒她那兩行字,而後拿起筆,筆尖在紙面上滑動,寫出來的字竟然和她的相差無幾。
梁念瞪圓了眼:“不是說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嗎?”
沈聿淮的筆尖頓了一下:“嗯…但小姑娘偶爾可以不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