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濃,月亮被烏雲死死擋住沒有透出半絲光亮,漆黑一片的天空上看不見半顆星星。
眼瞅着像是要下雨。
語文講究以景寫情,寓情于景,哀情見哀景,樂景顯樂情,以樂景襯哀情。
這麼短短一句話落在語文試卷上可以有一百種解釋,但如果寫作者是梁念,那麼就隻有一種解釋:尴尬,眼睛沒地方放,随便瞟瞟。
兩個小時前剛吵完架的人,兩個小時後就得重新面對,且此刻她是被沈聿淮帶着到他家蹭飯的,不可謂不抽象,不管換成誰,大概都不會比她好多少。
梁念扒着廚房門往裡面探頭:“你飯做好了嗎?”
“還有個魚湯。”
“哦。”
沈聿淮在廚房做飯,說是怕她身上沾油煙氣沒讓她進去。
說得好像油煙機不幹活的一樣。
她本來是想往裡擠的,但聽見鍋裡的熱油“吧嗒吧嗒”的響,總感覺會濺到她身上,沒待一會兒自己就跑出來。
但待在外面沒人可以說話更覺得尴尬又無聊。看了一眼邊垚不肯過去,隻能垂着眼眸伸手扯了一下洛藝的頭發。
小姑娘今天沒有出門,披散着頭發正坐在地毯上堆積木,被無緣無故動了一下也不惱,動作溫吞的小湯圓,說話也是嗲嗲的:“你幹嘛侬。”
“給你紮個辮子。”
“哦,我要這樣子的。”她指着電視裡動畫片人物的頭發跟她講,“跟公主一樣。”
“可以試試。”
于是兩個小姑娘都找到了新的樂趣,坐在地毯上開始過家家。
季姜在廚房切了個果盤端給梁念,溫聲詢問道:“有什麼想吃的嗎?我給你拿,跟自己家一樣,不要客氣。”
邊垚今天在梁念那吃癟,就是看不慣梁念,在一邊插話道:“她剛剛罵我多兇哦,哪裡像是會客氣的樣子。”
話音剛落就被季姜伸手拍了一下肩膀:“要不要臉?”
人被訓了一句立馬不說話了,十分狗腿地跑到她身邊把果盤接過來放在茶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