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謝大夫人被心腹叫到蔽日亭的時候,其實是因為十一娘。十一娘突然不見了,身邊的丫鬟在找到她的時候,發現了謝六被刺倒在了在亭内,而當她趕到亭内的時候,十一娘正在吸血……地上的謝六則早就死了……
蔽日亭所出之處較為隐蔽,加上時辰已晚,所以沒有其他人發現。但謝六身上被十一娘弄出的咬傷卻很麻煩,要是被府内修士還有天網的人發現,十一娘的病瞞不住,說不定還會被當成殺人兇手。
因為就連她都分不清,謝六是在之前就死了,還是死在十一娘手上。
“我趕到那的時候,謝清河早就咽氣了。雖然婉兒已經被帶回泠音小築,但謝清河身上除了胸口被簪子捅出的傷口外,還有更多的傷口是被十一娘弄出的。當時,我隻能想到再用狼妖作祟,把這件事遮掩過去。”
當時,謝大夫人先叫人将謝六的屍體藏進了竹林中,再派人重新布置了涼亭。但是由于時間倉促,來不及收集那麼多的人血,才會拿了之前用過的漠北妖狼血,混合着小廚房宰殺牲畜後留下的豬血、雞鴨血來布置現場。
原本她把謝六的死特意弄得如此血腥,是為了突出狼妖的兇殘,沒想到最後卻弄巧成拙。
聽到大夫人的話,林深一下子就明白了,為什麼謝六死時,大家會覺得那狼妖妖力變弱了,實際上是那妖血放太久,沒有保存好,血裡的妖氣開始潰散的緣故。
通常拿到妖血、妖丹之類物什的修士,為了保住裡面的能量不流失,都會盡快将那些東西煉化使用掉,像謝夫人就這樣放着,難免裡面的能量會損耗,要是再晚點用,估計那血就跟尋常獸血無異了。
陸檀眉心微蹙,他發現謝大夫人的故事裡,還少了一個重要人物:“大夫人,在下還有一個問題想請你解惑。”
“陸大人想問什麼就直接說吧,我今晚知無不言。”
謝夫人臉上一派随意,林深覺得此時的她有種破罐子破摔了的氣勢。
“我想知道大夫人和十一小姐,和那桃樹妖是如何産生的交集。”
“桃樹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和十一娘怎麼可能和妖有什麼交集。”
“但那妖怪明明就認識十一娘!”
“不可能,我和婉兒從沒見過什麼妖怪!”
謝大夫人說不認識桃花妖,林深等人原本是不信的,但看着她聽到桃樹妖一臉認真的說沒見過的樣子,衆人又有點不确定了。
“陸師兄,她好像真的不知道哎!”林深悄悄湊到了陸檀耳邊說道,謝大夫人都承認殺人了,桃樹妖之事應該也沒必要隐瞞。
“什麼桃樹妖!壓根就沒有什麼妖怪!這毒婦都說了這一切是她做的,大哥,你要為我,為你可憐的侄子、侄女、侄女婿報仇啊!大哥啊!!大哥……”
林深轉頭看向哭嚎的謝二老爺,隻見人家正抱着他哥的大腿哭的那叫一個凄慘。而謝大老爺則垂着淚,一臉失望的看着謝大夫人,在那不停的長籲短歎。
看着兩人這樣的做派,林深隻覺得心裡堵了一口氣,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難受至極。
這邊兩個人還在做戲,邊上的謝二夫人也不消停,已經讓丫鬟把她扶了起來,正顫顫巍巍的朝謝大夫人走來。謝二夫人雖然步履蹒跚,但那興師問罪的氣勢還是很足的。
“沈曼青!當初之事我們是有錯,但錯最大的是你的女兒!她錯在不肯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錯在有太多癡心妄想……如果她願意老老實實出嫁,難道我女兒還能綁着她出去嗎!你憑什麼把這一切都怪罪到我的婧兒頭上!”
“我要你給我的婧兒償命!”謝二夫人說着,就伸出了手,露出了長長的指甲沖着謝大夫人的眼睛抓去。
“小心!”
就在林深等人要沖上去制止時,一細長物體直接從門外飛了進來,直沖謝二夫人而去。隻聽到“啊!”的一聲,謝二夫人的手就被釘在了地磚上,頓時鮮血直流。
衆人仔細一看,那将謝二夫人與地面釘在一起的居然是一節桃枝,那枝上還帶着兩朵桃花,仿佛是被人剛剛才從樹上折下來似的。
“是誰!”
“有刺客,快來人!!”
……
這一幕,将廳内大多數人都驚的大呼小叫了起來。
“都閉嘴!人在外面,怕危險的都在屋子裡老實呆着!”林深說完就跟着陸檀等人來到了院外,見幾人愣愣的擡頭看着屋檐,就也向上看去。
“天呐!這、這……”這一眼,讓林深也有點措手不及,忍不住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