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十一沖林深點了點頭,就轉身往前走去,不一會他的身影就在人群裡不見了。
“那我們呢?今天還送我走嗎?”
林深轉頭看向十一娘,“你急着走嗎!不想弄清楚王玄危在搞什麼名堂了嗎。剛才我可看到了,你偷偷看了他好一會。”
“我,我隻是覺得他有點奇怪,他的表現和信裡說的不一樣。”十一娘想着剛才見到的王玄危,心裡感覺不太對勁。
以前她和王玄危有過一段頻繁的書信往來,從那些字裡行間她對王玄危也有一定的了解。印象裡,世家名門出身的王玄危是一個才華橫溢,自信孤傲的人。他的傲不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傲慢,而是一種對自己人生有着清晰規劃,不懼挑戰不畏人言的少年傲氣。
他曾在信中透露,他不喜歡王家的繁文缛節,也不喜歡他們為他安排的道路,他想有一天能用自己的腳步去丈量這片遼闊的天地,用自己的雙手去取得想要的東西。
十一娘之前一直覺得當初那場退婚,就是王玄危反抗王家對他人生安排的一種表現。在順利退婚後,王玄危會離開簪纓内,長得逍遙自在心。
但今日一見,十一娘很奇怪,王玄危與與她印象中的不一樣。不止仍在怡然自樂的當他的世家公子,還貌似陷入了情感糾葛中。
據說,王玄危和秦樓月已相識五、六年,此前衆人都認為兩人是天生一對,最後會共結連理,但近兩年來,卻又傳出來了好幾個少年俊傑與秦樓月的一些風流轶事。
這些人的愛恨糾葛在長安城内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被衆人讨論,十一娘覺得那個自信孤高的王玄危不會讓自己因為一份感情陷入這種被衆人議論私密之事地步。
聽着十一娘的話,林深眼睛一亮,“秦樓月奇怪,王玄危也奇怪,這長安城可真是奇怪!”
……
夕陽西下,倦鳥歸林。
林深和十一娘跟着周圍的遊人一起慢慢下了山,一路上沒有怎麼交談。直到離開見君山,周圍人潮散去,十一娘才忍不住發問道:“接下來我們去哪,是回悅來客棧等小桃嗎?”
“你覺得呢?”林深道。
十一娘:“你好好說話,别繞圈子。”
林深:“打算再去打聽打聽那位秦郡主還有王玄危的事,剛才就聽邊上說了了個大概,信息太少了。”
半個時辰後,十一娘已坐在盡歡茶樓,看着和邊上茶客談笑風生,一幅相見恨晚樣的林深,她默默扶額。這種與人交流的本事,别說這輩子了,就算下輩子她估計也學不會。
不再注意林深,十一娘捧着茶盞,默默開始觀察起這座茶樓。這茶樓據說是長安城内的百年老店,總共上中下三層,房子造型很是别緻,從外面看像個胖嘟嘟的大茶壺。盡歡茶樓不同于一般茶樓的清幽,每層樓中間都有個大台子,用來說書、唱曲、還有歌舞表演之類的活動。
今天這裡就是在說書,三個青年男女作于台上,正配合默契的在講一本叫做《天定姻緣,嬌夫哪裡跑!》的話本子。
聽着那幾人聲情并茂,用富有感染力的語言,将故事化為一幕幕鮮活的情景,從耳朵灌進衆人腦中。十一娘突然想到,這不就是她老家的廣播劇嗎!還是現場版!
看着周圍人聽得如癡如醉的神情,十一娘忍不住微笑了起來。但随即,她笑容一頓,将目光收了回來,轉頭沖林深道:“阿深,你最愛的酥皮奶酪餅都快涼了,你先吃完再和那位大叔聊天吧。”
“直接你遞給我吧!”林深背對十一娘,一開始并沒注意到她話中有話,在十一娘又說了一遍後才反應過來,酥皮奶酪餅是十一娘最喜歡的。
林深回到十一娘身邊,依舊笑嘻嘻的模樣,她拿起桌上的酥皮奶酪餅,壓低聲音道:“怎麼了?”
“我感覺周圍有幾個人,好像在盯着我們!”十一娘道,“我正對面第二桌那兩個穿黃衣服的,你右手邊第三桌穿紅衣服的,還有左手坐後邊那個穿藍衣服的,一直在偷偷摸摸朝我們這邊看。你右邊那個現在就在偷瞄我們。”
林深故意回頭又和剛才一起聊天的大叔說了幾句話,借着這個轉頭動作,她清楚的看到了十一娘說的那幾個人。雖然他們收回目光的動作很快,但她的确瞄到了那種窺視的目光。
林深默默搖了搖頭,給自己續上了一杯茉莉花茶,這幾人在茶樓裡其實挺突兀的,隻有他們的桌子上就擺了茶,沒有點任何茶點,而且就連瓜子花生都沒有。
十一娘:“現在怎麼辦?”
林深讓十一娘别擔心,伸手就喚來了在邊上的夥計,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又給了他一小塊銀子。
不一會兒,十一娘就見到那夥計帶着一大堆人,捧着各色糕點,朝那幾人走去。這群人一下子将那幾桌的人擋了個嚴嚴實實,還把周圍人的目光也吸引了過去,看着這一幕,十一娘忍不住給林深比了個贊,這招厲害啊。
“别愣着,趕緊走。”在那群人剛被擋住時,林深就已經把桌上還沒吃的糕點打包了,見十一娘還在那愣神,趕緊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