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雅富麗的豪宅,被園丁精心打理的花園之中盛放着無數叢嬌豔美麗的紅玫瑰,香氣怡人。
貴婦人面容姣好,不顯年紀,姿态溫婉大方。
她對面坐着的是個年輕俊美的少年,眉眼與其有幾分相似。
正是蕭長亭。
襯衫是裁剪得體高級的簡約款式,勾勒着即将成年的男性軀體,肩寬腰窄,西褲包裹着的一雙長腿,随意交疊着。
他面容白淨清冷,五官完美英俊,金絲邊的眼鏡襯出禁欲與嚴謹感。渾身上下都透着矜貴自持。
所以,她才更意外于蕭長亭有一天竟會做出不理智的舉動。
“外面那些人沒說錯?你真的有喜歡的女孩子?”
問話語調也是柔和優雅的,令人放松。
“會拒絕你,我倒是對她好奇起來。”
美婦人微微掩口輕笑。
蕭長亭輕輕皺了眉。
“如果您讓我過來隻是為了嘲笑我……”
“當然不是了。”
美婦人——嶽霜,蕭久敬的妻子,蕭長亭的母親,目光在蕭長亭不悅的表情上打量着。
她這個兒子生性冷淡,對生身父母都不甚親近。之前嶽霜還難免覺得是蕭老爺子把他帶在身邊教養長大的原因,但後來才發覺他對蕭老爺子也是如此。
但她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
完美優秀的精英兒子,在她心裡勝過聽話乖順卻無用的兒子千百倍。
他天生就應當做蕭家的繼任者。沒人比他更合适。
她斟酌着用詞,道:“媽媽相信你的眼光,也尊重你的決定,不必把什麼事都藏在心裡。”
不過最後一句話也隻是說說,表達一下态度,她不認為蕭長亭有向别人吐露心事的那天,她也不喜歡聽人的心事。
“隻是,雖然你在爺爺那裡學了很多,但那些并不能用于追求喜歡的人上啊,你那麼做,隻會讓那個女孩子畏懼你。那是你想要的嗎?”
“以她之前表現出來的看,我應該沒做錯。”蕭長亭冷靜地說,“我并不想那麼對她,但如果不這樣做,恐怕連進一步的可能都沒有。”
他的話讓嶽霜想繼續的話語一停。
她有些想象不出那女孩子是個怎樣的人,心裡又是怎樣的想法了。
她循循善誘:“單論錢财,世人會覺得俗氣,但金錢能造出浪漫,要善于使用。還有你的表情,這樣冷着,會讓女孩有距離感,至少,對她要露出溫柔的一面。行為體貼,無微不至,都是最容易打動人心的。”
蕭長亭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睫。
*
這些暗流湧動風起雲湧還未波及到校園内的學生。
但白繞籬近日狀态有些不對,卻是有目共睹的。
美人的憂郁感,如同一支夜昙花,正因即将凋謝,才會更加驚豔人心。
也如花枝上顫顫的白雪,轉瞬冰消雪融。
過了那陣子後,白繞籬反而心如止水的平靜。她習慣了用麻木保護自己。
即使麻木,也絕不要沉淪,反而從恥辱中琢磨出好處來,生出奴性。
她是人,而不是誰的掌上珍寶,籠中嬌雀。
筆尖在紙上勾勒出一柄寒光如月的長劍。
又添了折損斷面。
白繞籬白膚黑眸,眼底寒潭似的幽冷。
在原來的世界,她本已将要死心了的。她無論是用什麼辦法,都無法消褪他人的妄念,她絕不為厭惡之人傷害自己,便将劍尖指向想侵犯她的那些人。
也曾借着醉意漠視對方飲下她備好的毒酒。
也曾在春宵一夜後,纖長玉指狠戾捂住男子被匕首劃開的,冒着熱燙血液的脖頸。殷紅的血浸透她的裙袂,浸透繡着交頸鴛鴦的錦被。
如若讓她沉淪風月,她亦會将其拖入地獄。
隻要有那麼一絲時機。
但後來她内力被封,這個世界又不存在武功。更别說,和江湖相比,此處官府掌控緊密,殺人是重罪,等于是斷了白繞籬想要在局面失控時報複的想法。
孟珠有信心和蕭長亭鬥,白繞籬卻沒有,她知道蕭長亭是男主,反派女配要如何與他鬥?即使一時占上風,也不會是最後的赢家。
輕淡陰影遮擋住了光線。
直到聽見曲指敲擊玻璃窗的聲音白繞籬才轉頭看去。
窗外,長身玉立的關夢明站在那兒,彎了彎眼睛露出一個笑。
校服襯衫最上方的扭扣解開着,鎖骨隐約可見。
沐浴在陽光下的男生個高腿長,長相俊俏白皙,翩翩少年吸引着旁人視線。
白繞籬本要移開目光,但關夢明朝她晃了晃手中的資料,她猶豫片刻,到底在班中人八卦視線下出了門。
“劉老師讓我來找你去他辦公室領資料。”
還未等她開口,關夢明便主動道明來意,語氣自然無比。
但那雙眼中蘊含着的輕柔笑意,又讓一切顯得不那麼公事公辦了。
“以後就是同班同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