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攔道,“行了,你我之間談什麼誰害了誰啊,再說當日也是你的生辰,哪有為生辰之日的事賠罪的,你這就是要與我離心呀!”
“怎麼會!”
“你也知曉,那群言官便是尋常都能找些事出來說,小事往大裡說而已,何必在意他們的話,而且父親不是貶了他去看藏書庫了嘛,此事便算了了。”
“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你呀!太好意氣用事了。父親既然将此事揭過便是不想此事鬧大,你想想,你若是早朝在場與他争論起來,後果又當如何,此事容那些朝臣繼續議論,最後不管他說的對不對,都會将請父親再立後的提議提起,到時就是那些想借此事大做文章的人得利了。況且此事與我而言不損什麼,我何必和那迂腐之人多費口舌呢。”
李昭的一番話讓李明憫冷靜了下來,終于算是坐了下來,李昭不慌不忙道,“況且你就真以為你阿姐我是一團面不成,任人揉捏,沒有氣性啊!你放心他若真損了我什麼,我定要沖到朝堂與他争論一番的,到時都用不上你在這裡給我打抱不平!”
想到幼時之事,李明憫笑了笑說,“那是自然,阿姐是個多厲害的人物,當初就能叫教書的先生啞口無言,隔了這麼多年自是有所進益的啊。”
見他恢複正常,李昭松了口氣,看了眼時辰“不生氣了吧?瞅着時辰也該用晚膳了,你就在這裡一起吧。”
望月幾人剛把膳食擺上,李明憫身邊的霧山就提着個食盒過來了,李昭看着李明憫笑道,“你這生氣是假,想來我這裡蹭吃才是真吧!”
“阿姐!你怎麼能這麼想我!”
冬至前三日宮裡就開始跟着齋戒,冬至那日天未亮阖宮就開始準備着,公主規制的冕服本就繁缛,慢月幾人還是擔心李昭此行會受寒,在裡面又裹了好幾層,直至李昭看不下去說了聲可以了才算罷了。
望月一邊伺候李昭穿衣,一邊唠叨道,“殿下還是穿厚點的好,北郊祭壇那裡本就是四面透風,又沒得披風手爐的,在寒風中站上幾時,您到時就凍成冰人了!”
“還沒等凍成冰人,你就将我裹成個熊了啊,到時都動彈不得了!”
“哪能啊,殿下纖瘦,再多裹上幾層也是不見胖的!”
日出前七刻,鐘鳴,宗室大臣随聖駕之後前往祭壇,至壇前鐘聲止,鼓樂聲起,大典正式開始。李昭剛開始沒多久隻覺寒意從腳底蹿了上來,随着‘跪’,‘拜’,‘再拜’的聲音傳來,李昭僵冷着身子硬挺着随着衆人叩拜行禮,李昭望着祭壇上的父親,隻覺一身冕服的父親還不如自己穿的厚實。冬日大典最是折磨人,偏偏儀式又多,一篇篇禮樂響起,随着三獻禮,總算是熬到了祭品焚燒,煙熏伴着禮樂傳來就意味着大典即将結束起駕回宮。
自出發到回宮衆人是膽戰心驚,不敢發一言。幸而回宮後沒有其他事,幾人便趕快回了宮裡,慢月将早早熬好溫着的姜湯端出來,幾人都灌了幾大碗才緩了過來。
李時悅追着李昭到長樂宮時就見李昭換了常服,裹着被子窩在榻上,瞧這模樣屬實是凍得不輕。“我就跟姑母說幾句話的空隙,就被你溜了回來,可還有好幾位宗親與我問到你了呢。你也不說等一等我。”
“這個時候就不要講什麼虛禮了,我快要被凍的沒有知覺了呢。”
“别躺着了,快些起來包馄饨了,冬至不吃馄饨可是要凍掉耳朵的!”
就算再懶得動彈冬至裡也是要動手包上幾個馄饨才算的,望月将面皮和肉餡端了上來,李昭同李時悅二人向來喜歡嬌小的馄饨,吃起來一口一個。幾人圍着動作倒是快,不一會兒就包好了。
正好小廚房熬制的雞湯也好了,倒是剛剛好。出鍋後知曉東宮此時議政怕是還未散,李昭幾人派人盛出幾碗先送了過去,而後清心殿中也送了過去,剩下的長樂宮中各人才分食。
望月和尋月送去明德宮時,果然見李明憫同幾人商讨正事,望月上前說道,“殿下想着太子這邊還未食馄饨,怕是誤了午時不好,就讓奴婢送來給太子及各位了!”掀開時因着保溫得當,還冒着熱氣,望月說道,“殿下讓奴婢緊趕着送過來的。”說着将一碗碗馄饨端到了各位面前。
李明憫說道,“既是如此,咱們吃完後再議吧!”衆人謝過後入口。
柳懷遠家中甚喜以雞豚為餡,還是頭次食以魚蝦為餡的馄饨,入口便覺鮮美,每碗中都是小小的六隻,配上雞湯更是合意。
還是雲恪先開口道,“也隻有長樂宮中才能做出此等馄饨,這小小一隻怕又是你阿姐的手筆。”
一旁的望月說道,“是華安公主同殿下一同包的,端給魏都尉的這一碗可是殿下專門交代過是華安公主親手包的呢!”
衆人哄笑,魏堯抱拳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