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所以派暗衛扮做我們走官道向北,我們一行人裝作商人從附近城鎮繞過到了幽州。”
“幽州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我們想着最不濟也就是幽州刺史苛捐雜稅,中飽私囊,誰知到了幽州境内情況更是嚴重。”
“哦?”
“阿姐不知,幽州近年來一直是向朝廷上折子說幽州幹旱,緻使農田幹裂,莊稼收成不好。朝廷也是一再減免稅收,以保百姓生活。可我們到時農田無恙,細問之下收成比之上報多了三成不止,然而多數卻被以充軍備戰的名義收了上去,百姓手中也所剩無幾。”
聽之此處李昭也曉得其中利害,說道,“按理說京中每年都會派節度使去往各處查看記錄,幾年裡前去之人都不相同,竟無一人上報?”
“阿姐說的正是其中關節,回來後我們也讓人查證,發現自幽州回來的使官其中便有兩人死亡,而且都是回來後未曾面聖就出意外去的。”
李昭細細想來,“如此手段,如此能力,京中能做到的人也是不多的。”
李明憫接着說道,“他們的野心怕是不止如此呢!近年來父親憐邊關士兵之苦,放寬條件,非戰時由府兵轉為募兵,此令各地均行,但幽州卻依舊廣招兵士。”
李昭追問道,“那你們是如何查到與軍中有關的?”
“我們一行人先行到了摸清此地形勢,便與從官道而來的人彙合,亮明身份到了幽州。迎接的刺史許是覺得我們年輕,隻表面客氣,吃喝玩樂倒是不少,正事是一點都沒辦。其中賬本還是将人灌醉後派人私下去查到的。軍中之事還是舅舅帶人才抓住了他們暗通曲款的證據。”
“你與魏堯先行趕回,舅舅他們還在幽州?”
“是啊!當地百姓受其欺壓已久,既将官員扣押,自是要還百姓一個公道的。”
李昭知曉其中細節他并未深講,倒也不再追究,“你倒是體恤。你這三言兩語,其中兇險便已窺得一二,更不要說你們涉身其中的人。我也在城陽見過士兵操練,見過百姓艱辛,你也不必什麼事都避着我,倒令我更為憂心。”
“我自然知道阿姐不是尋常閨中小姐,隻是我既然好好的回來了,其中經曆便覺沒什麼好說的。”
李昭搖搖頭,“行了,我隻要曉得你這些時日沒出什麼大事便放心了。你看着倒是瘦了幾分,我近來叫人與你送些補品,你都給我一滴不剩的吃了,可曉得?”
“自當不浪費阿姐心意。”
說完這些,李明憫眼珠一轉,帶着笑意打趣到李昭,“話說我這些時日不在京中,阿姐與柳懷遠看着倒是親近了不少!可是二人之間有什麼我不知曉的事?”
李昭将一旁的書甩到李明憫身上,睨着他說道,“如今倒是不怕我生氣了?”
“自是怕的,隻是太過好奇,抓心撓肝似的,不問出來我怕是夜裡睡不着啊!”
李昭語氣中帶了幾分威脅,“那你便夜裡多看看卷軸不要睡了!”
見李昭不說,李明憫便使出一貫的死纏爛打來,“阿姐,快些說與我聽吧,不然今日晌午,他怎會來提醒我記得用膳,定是阿姐說的。你可不是那種平白無故說與别人的人。”
見李明憫今日不問出來不罷休,李昭開口道,“你不是裝病去的幽州,不管别人信與不信,面上功夫總要有的。我便常常去明德宮中坐上片刻,當時碰上他就邀他下了局棋。”
“就這,怕是不止一局棋吧。我與他對弈過,怕是與阿姐對上也是旗鼓相當的,以阿姐的好強怕是定要切磋一二的。”
李昭點了點李明憫的額頭,笑道,“你倒是了解我。确實是難得的對手!”
“哦?與長姐比之如何?”
李昭搖頭,“阿姐志不在此,與我下棋多是打發功夫,柳懷遠則不同,他怕也是卯着勁要與我一較高下的。”
“那就是說你們兩人至今未分勝負啊?”
李昭将頭扭向一邊不搭理他,李明憫自顧自說道,“倒是難得見阿姐如此。”
見李明憫如此,李昭開始趕人道,“你不是還有得忙嘛!快些走,别在這裡擋着我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