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少爺,昨日是齊公子将您送回來的。”說着迅速擡頭瞧了柳懷遠一眼又低下頭說,“昨晚您回府時被老爺瞧見了,老爺說讓您今早起了去他那裡一趟。”
隻聽柳懷遠說道,“備水梳洗吧。”
柳闊沛就在正堂裡等着他,柳懷遠上前行禮說道,“父親安好。”
隻見柳闊沛擡起頭仔仔細細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訓斥道,“昨日裡怎麼喝成個那副模樣,再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簡直不成體統!今日還要上朝,你這一身的酒味!”說着皺眉問道,“别是你去什麼青樓裡胡混了?”
柳懷遠恭敬道,“兒子不敢,不過是昨日裡因着楊宇婚娶之事,聊得有些忘乎所以了,多飲了幾杯。”
柳闊沛哼道,“你如今多注意着些,别讓人說些風言風語的。”
“兒子記住了。”
見柳懷遠聽進去了,才算把此事略了過去,沉聲道,“如今你是太子東宮裡的人,平日裡一言一行自有人盯着,需得更加小心謹慎。我瞧着咱們這位陛下對太子是滿意的很,從太子上朝以來,就拿大大小小的事來曆練他,如今幽州一事也算辦的合陛下心意,你在太子身邊忙前跑後,想來太子也是念着你的功勞的。隻是你自己須記得,無論何時都要顧全自己,千萬不要做了别人手中的刀。”
柳懷遠皺眉說道,“父親?”
“朝局未定,将來是個什麼模樣,誰也說不準,你隻需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好。”
聽父親話中意思,柳懷遠甚是不解,且不說太子是正統嫡長子,自出生起就被立為太子,便是還有兩位皇子,也都還是孩童,再者陛下屬意太子是衆所皆知的。
柳懷遠沒有辯駁,低頭稱是。
誰知在宮中,柳懷遠竟又猝不及防的碰上李昭,二人在宮道上遇見,就見李昭說道,“柳大人這是往東宮去吧,咱們一同吧。”
柳懷遠落在李昭後面跟着,就聽李昭玩笑道,“想來近日裡阿憫沒少指使你們,昨日休沐柳大人這是解酒消愁去了?”
柳懷遠有些赧然道,“是臣失儀了。”
李昭轉頭看着柳懷遠一副如臨大敵的神情,笑道,“隻是玩笑,柳大人不必如此惶恐。飲酒縱樂,人生一大快事。隻是瞧着柳大人今日似是有些難受,一會兒到了東宮讓人煮碗醒酒湯送與大人,之前我們宿醉,第二日喝一碗這個不消半刻便好轉了。”
柳懷遠對上李昭轉身看向自己時帶笑的眼,隻一瞬就趕忙低下頭,聽李昭說完後恭敬道,“有勞公主體恤。”
李昭覺得今日柳懷遠格外拘謹,想是宿醉難受,索性也不說話,兩人沉默着到了東宮。李昭進了東宮便去尋李明憫,柳懷遠瞧着李昭背影,長舒口氣,自去忙公事了。
李昭尋李明憫原是為了一樁要緊事。李昭将手上的東西遞給李明憫,李明憫看過後說道,“阿姐這是想着讓我在西内苑辦場馬球,邀京中公子赴宴?”
“正是此意。”
李明憫想不出李昭這一出是為何,問道,“這是為何?若是阿姐無聊,大可邀京中小姐作宴,何故要如此?”
“父親昨日與我松口趙辰陽與溫婼之事,隻是貿然下旨賜婚總也說不過去,說不好還有人在背後議論二人,不若借此也算有個由頭。”
李明憫頓時明白,“怕不隻是我,就連父親也要被你拉來演這一出戲吧!”說完半是打趣半是吃醋說了句,“你為了他們也是盡心。”
李昭聽他這酸話,面上忍着認真道,“若是将來你選太子妃,我定比今日還用心。”說完就見李明憫耳朵通紅,忍不住笑出了聲。
李明憫惱羞成怒道,“若是阿姐再取笑我,我就不幫你這個忙了!”
見李明憫轉身背着自己,李昭笑得更加開懷。
笑聲隔着門窗傳到門外,外面候着的柳懷遠聽着,都能想到李昭如今是怎樣一副表情。隻聽屋裡鬧了會兒聲音便漸漸小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就見房門打開,李昭從裡面踏着輕快的步子走了出來,路過柳懷遠時,都能看清李昭笑過後微微發紅的臉龐。
察覺到自己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随着李昭移動,連忙垂下眼皮掩飾到,怕周圍人注意到自己。就連同李明憫商議正事時都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