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海搖搖頭,“不該問的永遠别問,主子說什麼,咱們就做什麼。你也說陛下近日事多,提醒這些日子伺候的人,凡事多幾分眼力,手腳都勤快些,剛剛陛下的茶涼了還得喚人來換,那就是你們的偷懶!”
“師父您這可是錯怪我們了,是陛下說不許我們進去打擾的。”
“那就手腳放輕些!下回再有這事兒,我第一個罰的就是你!”
蘇海回去後将此事一五一十地說給李洲,李洲聽後并未說什麼,繼續去看奏折了。
見呈上去的有關永甯公主的折子被擱置,他們這群人坐不住了,于是今日的大朝會上,先是一言官站了出來說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說!”
“臣聽聞永甯公主前些時日未有聖谕就随城陽王一同去往關中一帶,幸而未曾因此耽誤災情,但此舉不當,還請陛下治永甯公主之罪。”
“哦?那依卿所言,朕該治永甯什麼罪?”
“聽聞永甯公主是借去佛寺清修之名,而後不告而行去了鳳翔府,往大了說便是大不敬之罪!”
‘大不敬’這幾個字一出,朝堂上衆人是驚愕失色,紛紛看向上面的李洲。隻見李洲竟還笑了出來,問道,“大不敬之罪?諸卿覺得他這話說的可對?”
李洲的話猶如泰山壓頂,一時大殿之中噤若寒蟬。
還是雲謝先站了出來說道,“陛下,臣以為李禦史所言甚重!”
另一人站出來譏笑道,“誰不知道雲将軍是永甯公主娘舅,但此為國事,既為公主,自當守國法,瞞報聖上,幹預公務,此罪行若不嚴懲,定會引後人效仿啊。”
“趙禦史所言不錯啊,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啊。”
“便是女子幹政一事,也是不可啊!”
越來越多的人站了出來,李洲冷眼看着下面的人各說各話,兩邊剛開始如同街口對罵的婦人,不多時局勢便偏向了趙禦史這一班文人,逐漸聲讨李昭的聲音越來越大,李洲揮了揮手,怒道,“好了,一大早就叽叽喳喳的吵得人頭疼!柳卿,朕見你從始至終未曾發一言,你對此事如何看啊?”
柳闊沛站了出來,拱手道,“臣愚見,永甯公主前往鳳翔一事并未影響救災,反而穩定民心,使疫病得以把持沒有擴散,私以為是利大于弊。再者此時我等在朝堂之上放言高論,永甯公主卻在前方和百姓一同堅守,此舉豈不是令人寒心?”
誰知話還沒說完,就被趙禦史打斷了,他言辭激烈道,“法有明文,情無可恕。可知‘夫小過不生,大罪不至,是人無罪而亂不生也。’,此事若不嚴懲,将來怕是有人更加無所畏懼了!”
朝堂上魏堯實在看不下去,反駁道,“這話說得可是嚴重!不過是小事,哪裡值得趙大人搬出韓非子所言!”
見兩邊又要争執,李洲拍案,“鬧哄哄的,朕都不知如今是在朝會還是早市了!柳卿,你接着說下去!”
“陛下,臣剛剛所言非是替永甯公主開脫,若要論其功過,還是等人從鳳翔府回來,咱們看過上呈記錄冊子後在行商讨的好,若要定罪,也得本人在場。”
李洲未等其他人在說什麼,一錘定音道,“既如此,便拟旨,待鳳翔事結,令永甯速歸。此事還待來日再行分說吧!衆卿可還有事要奏?若無事,今日便都散了吧!”說完拂袖轉身而去。
消息傳到李時悅耳中,她才總算知曉李昭近日去了何處,怒道,“真是胡鬧!”
一旁的侍女勸道,“好歹是沒出意外,聽說鳳翔那邊疫病已經好轉,想來不多時永甯公主也就回來了。”
“哼,我看京中這情景,怕是回來之後也是不得安生的。取紙筆來,我寫封信,你叫人快馬加鞭送到鳳翔府!”
如此,随聖旨一同到李昭手上的還有李時悅寄來的厚厚的一沓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