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這邊衆人興緻勃勃讨論着該制成何等樣式,和安宮中卻是一片寂靜。劉袂的貼身侍女瞧着桌子上放着的東西,問道,“娘娘,這些先讓人收起來吧?”
劉袂看着眼前這些哼道,“以往哪次來送東西,不是夏河上趕着過來,如今本宮不如從前了,他都能打發下面的人來,果真是蘇海養的一條狗,慣會見風轉舵的。”
“娘娘,可不能如此說,蘇公公是陛下面前的紅人,對娘娘您也是客氣有加,估摸着是下面的人不識好歹,見長樂宮風頭正盛,上趕着去巴結。”
“風頭正盛有什麼用,過個一年半載的,不還是要嫁出宮去,到時候我看還有誰護着他們。”
“是啊,娘娘消消氣。”
劉袂這兩年來一直不順,恨不能李昭早早出宮,與吳嬷嬷說道,“回頭與家裡說一聲,讓他們抓緊,将李昭的婚事搞定,當時想着給李時悅指一門不在長安的婚事,誰知被李昭搞亂了,反而讓李時悅嫁給了魏堯,白白送給李明憫一個助力,現下李昭的婚事自然是越拿不出手的好。”
吳嬷嬷勸道,“此事急不得。”
“我隻恨旸兒沒有早生幾年,如今旸兒要是在朝堂上,我又豈會任他們三姐弟拿捏!陛下靠不住,我也隻能寄希望于旸兒身上,讓我将來能母憑子貴。”
此話劉袂說的是一點都不遮掩,急的一旁的吳嬷嬷連忙制止,“娘娘此話慎講,小心隔牆有耳。”
“怕什麼,陛下都多久沒來我這和安宮了,我還有什麼不能講的,他都當着滿朝文武說出後宮無才德可擔後位者了,我還有什麼在乎的!指不定何時就指了哪家的姑娘為後了。”
“娘娘您話不能這麼說,您在宮中多久,即便來個新皇後,不說能不能在後宮站穩,先頭還有個太子擋着,您且看着他們相争,咱們在後面坐收漁翁之利不是正好?”
“事到如今,也隻能如此寬慰自己了。隻盼父親那邊今次能成事!”
李昭拒了湖平長公主的帖子,還沒兩日,正在書房抄經時就聽人禀報說湖平長公主到了,李昭放下筆趕忙迎了出去。
一見到李昭湖平長公主就抓着她的手說道,“我之前見你還是在端午,現下再看又覺得你不一樣了,變得更加端莊了!”
一上來就如此熱情令李昭有些吃不消,趕忙将她請進了屋。隻見湖平長公主環視了一圈屋内,誇贊道,“你這屋内收拾的錯落有緻又不失雅緻,不像我家中那個讓人不省心的女兒,真真是個冤家!”
李昭客氣道,“成月還小,等過上幾年也能幫您的了。”
湖平說話間開始感歎,“我是發愁啊,眼見着你們這一輩就都長大了,我還記得時悅小時候,我進宮看望你母親,當時我和你母親在花園閑話,你們姐弟三個就在一旁撲蝶、蕩秋千,到現在時悅也都出嫁了,真是光陰催人老啊!”
“是啊,我還記得小時候您帶着成月進宮,我們幾個一起劃船摘荷花,什麼時候再讓成月進宮來陪我說說話,我們也是好久沒見了。”
“等過些日子吧,你要是想找她,不妨去過幾日的宴席上湊個熱鬧,都是你們這些玩得好的小姑娘,在一起也有話說。”
李昭假做遺憾,“實在不是我不想去,最近受了風寒,連屋都不怎麼出了,實在是可惜得很,不然我這麼愛熱鬧的人怎麼都是要去的,不過今次冬獵想來也能遇上,到時再叙話也是可以的。”
見李昭如此,倒也不好再勉強,“那便好好養身子,還有下次宴席,到時也是可的。我前幾日見時悅同魏家那小子去京郊捕獵,看着倒是恩愛得很。”
“誰說不是呢,原是想叫上我,我可不願插在他們之中,加之實在出不了門,隻能作罷了。”
“你母親若在天有靈,瞧着也是欣慰的。隻是算着你也是到了時候吧?有沒有哪家看上的公子,說與我聽,姑母畢竟年歲長你這麼多,也能替你掌掌眼!”
李昭低下了頭,聲音有些忸怩,“我還未曾想過此事呢!”
湖平長公主拍拍李昭的手,“傻孩子,這種事宜早不宜晚,不然好兒郎都被别家看上了。你要是沒人選,不如姑母替你張羅張羅,畢竟你表哥在長安結交了不少同齡,我也多少都見過幾面。”
話音剛落就聽外間傳來李明憫的聲音,“阿姐可在屋中?”說着沒讓通傳就自己進來了,而後瞧見還有湖平長公主在,驚訝道,“給姑母問安,不知姑母也在,我沒有打擾你們吧?”
李明憫既來了,與李昭的談話也就隻能打住了,湖平長公主笑道,“沒什麼,我們也是閑聊,想來你急匆匆過來也是有事,那我就先出宮去了。”
李昭起身,“那便不留姑母了。望月,替我送一送姑母。”
眼見着人出了門,李昭才轉頭看向李明憫,兩人一對視都笑了出來,“幸虧是你來的快,不然我都不知該如何作答了。”
“我可在窗外聽見了,姑母這話說得當真是不客氣,倒真是讓人不知該如何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