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陛下所想,不過單論朝政,我倒覺得永甯公主見解一針見血,不失為好事。”
“可畢竟是女兒身呀!你說我迂腐也好,隻是端看前車之鑒,不就是因着後宮幹政互相厮殺才亡了國的嗎?自高祖起便嚴令禁止,不少後宮前朝通信謀圖者抄家殺頭,其中可不乏盛寵者。”
“如今永甯公主也隻是旁聽,既不能左右朝政,又沒有培育勢力在朝,你這是杞人憂天了。”
“希望如此吧!”
李昭在林中覓得不少獵物,眼見着日落,便往林外走,忽聞欻欻兩聲,而後響起哨聲,聽聲音遠近倒像是在附近,侍衛們馬上向李昭聚攏過來,将其護在了中間。
場外侍衛自然聽到,李洲從賬内快步走了出來,環視周圍,不見李昭幾人,問道,“還有誰在林中?”
“回陛下,隻剩太子及永甯公主幾人未歸。”
“快派人去尋!”
雲謝也從營帳裡走了出來,“讓臣率人前去尋吧,臣保證将人全須全尾的帶回來!”
“準了!”
雲謝、雲恪、魏堯幾人駕馬奔進了林子裡。溫從文不見自家女兒,自然也是着急,但還是鎮定下來說道,“陛下不用如此擔心,太子及公主都是穩重的,況且每人身邊還跟着侍衛,出不了什麼事的。”
李時悅同樣安撫道,“阿憫他們幾個都相離不遠,出了事也能互相照應的。”
隻是到底不清楚林中狀況,又如何放得下心來。臣子聞訊也都趕了過來,不知發生了什麼,隻見李洲一臉嚴肅的站在大帳前。
柳懷遠左右瞧過去,不見太子及李昭,再加上之前聽到幾聲的哨響,便知是林中出了事情。
眼見日落,林間情形更是複雜,李洲幾乎将侍衛都派了出去,卻不見消息,急的在帳中來回踱步。李洲帳中隻留了李時悅、溫從文兩人,令其他人都回了各自帳中,一時間營地隻剩篝火燃燒的聲音。
直到日落天黑,聽得馬蹄聲由遠及近,馬上一侍衛不等馬停急急下馬跑到了李洲營帳,“陛下,人找到了,太子、永甯公主、城陽王、溫小姐都在一起!雲将軍正護着人往回來,讓臣先來禀報。”
李時悅呼出一口氣,“人沒事就好!”轉頭端了杯茶遞給李洲,“父皇,人沒事,您别急了,坐下歇歇吧。”
李洲聞言才算坐了下來,握着李時悅的手說道,“這一趟若再出什麼事,我沒法對你母親交待啊!”
人是都回來了,幾人入了營帳,燭火之中,隻見幾人多少有些狼狽,李明憫更是肩膀處衣衫都被撕扯爛了,身上都是打滾過後的痕迹。
“這是怎麼一回事?”
李昭看起來最是齊整,此時站了出來,“父皇,在林中碰上隻黑熊。”
聞言,李洲大驚,“到底怎麼一回事,詳細說來!”
“日落時,我與溫婼正打算回程,忽聽到幾聲哨響,聽聲音離得不遠,加之我身邊侍衛夠多,便打算過去瞧瞧,誰知尋了過去就瞧見阿憫和趙辰陽幾人正在同一隻黑熊打鬥,我便讓侍衛上去相助,誰知那黑熊極其狂躁,一群人根本無法制服,眼見着朝我和溫婼沖過來,我們隻能駕馬往林深處逃,想着借地形擺脫,誰知那熊在後面狂追不放,根本擺脫不了。我們想着射箭攻其要害,誰知反而被其追了上來,阿憫的馬受驚将他甩了下去,被熊抓傷了。幸而舅舅帶人趕了過來,這才将熊制服了。”
李昭這話說得就讓人膽戰心驚,更有禦醫來後将傷口處衣裳剪開後那血淋淋的傷口,不敢想若是侍衛沒有求救,或是雲謝沒有帶人及時趕到,場景該是如何。禦醫一一診治,四人多多少少身上都有傷,李昭與溫婼由李時悅陪着進了裡間,蘇溪過來掀開兩人衣裳,隻見身上多處青紫,更有被樹枝劃破的傷口。李明憫和趙辰陽更是嚴重,李明憫摔下馬時傷斷了胳膊,又被熊抓傷,趙辰陽腿上,背上都有抓傷。
聽完禦醫禀告,李洲整個人面色鐵青,“你們到底是如何招惹的這熊?”
最先遇見熊的李明憫回憶道,“父皇,我和趙辰陽并未招惹,其周圍也未見熊藏身之處,那黑熊是突然從林中竄了出來,一來便兇狠至極撲向我們。”
李洲揮手,“行了,你們幾個還是先下去歇息,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李洲看着衆人退出營帳,冷聲問身邊的溫從文,“賀之,你覺得此事隻是意外?”
溫從文隻是沉默不語。
過了會兒,雲謝處理完後續走了進來,一進帳便覺氣氛嚴肅。“望江,說說你今日所見吧。”
雲謝先是沉默,而後跪了下來,嚴肅道,“陛下,依臣所見,怕是有人故意将那黑熊引了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