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的幾個壯漢拉着不讓他動,從他懷裡找到了一包白色的藥粉,李昭問道,“這是何物?”
柯察咬牙道,“奴才這些日子腹瀉,這藥是用來止瀉的。”
見他到現在還在嘴硬,李昭讓人将藥粉化了,遞到柯察面前,“既然如此,你現在就喝下給我看看。”
柯察慢悠悠的接過,看着這杯子良久,破防道,“公主饒命,這藥……這藥奴才也不知道是什麼,隻是有人交給奴才,讓奴才下到小少爺的飯菜裡的!”這話一出,柯察整個人都軟了下來,趴在地上顫顫巍巍将自己做的事全都交代了,“那人隻是讓奴才每十天見他一回,将府上每日用的膳食告知于他,每次都給奴才一貫錢,其他的就什麼都沒做過,今日是第一次,那人找到我讓我将這藥下到飯菜了,奴才心中也是惶恐,公主,看在奴才什麼也沒做的份上饒了奴才吧!奴才隻是鬼迷心竅了啊!”
李昭面上帶了些狠厲,看着柯察道,“一年的時長,你但凡早日收斂,也不緻今日的下場,隻可惜,晚了!拉下去杖斃。”
“公主,再饒奴才一回,奴才願将功抵過,供出背後之人。”
“哦?可我不關心這個。”
柯察被帶出了院子,接着棍棒落下的聲音和着求饒的聲音傳進花廳,剛開始還是能清,到了後面隻剩棍棒的聲音。李昭看着下面的人,“我再說一次,還有誰做了什麼盡早自己交代出來,不然下場隻會比柯察更慘!”
院子裡還是沒人說話,李昭将桌上的花名冊拿起,“那我便念了。”李昭一連念了十人的名字,将其叫到面前,其中幾個甚至從未在李昭面前露過臉,李昭手敲着桌面,一聲聲的響在衆人心裡,“我既叫了你們出來,便是有确鑿的證據,你們要是現在不說,可就沒了機會。”
沒人吭聲,李昭将剛剛看過的幾頁紙遞給尋月,“念!”
幾月幾日,他們在何處見了何人,說了何話,上面寫的一清二楚,還沒等尋月念完,幾個年紀小的就跪了下來,李昭沒說話,直到尋月将那幾頁紙全部念完,才悠悠掃過衆人,“整個府上,沒什麼能瞞得住我的,我往日不吭聲,全是想着你們中大多是宮中出來的,不想為此打了教養你們人的臉,現下看來,倒是我懶怠了,既如此,也不必杖斃了,給宮中說一聲,誰教的讓他們領走,我也不想因你們造下殺業。”
李昭這話說得輕描淡寫,但若真讓宮中的人領走,怕是比杖斃好不到哪裡去,李昭讓人把他們綁了下去,瞧着院中剩下的人,“府上以往賬冊就算了,從今日起,重新分發活計,負責的人領了對牌鑰匙,若再讓我查出有這種的,可就不是杖斃這麼簡單了。今日雪裡站的也夠久,沒人分些銅錢,自去看病吧。”
這一番恩威并施,讓府上衆人都戰戰兢兢,李昭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府上安生了,她才能放手去做其他的事。
第二日她就入宮去見了父皇,這一趟驚動了宮中自然要給父皇一個說法,雖然李昭清楚,怕是府上父皇的耳目早就将昨日的事告知了他。
果真清心殿中,李洲看着她來毫無波瀾,“雪天路滑的,怎麼入宮來了?”
“女兒年底裡查賬,發現了許多貪墨的下人,本來父親就罰了我食邑減半,現下自然是要節儉度日,這一查就查出許多,可到底是宮中派到府上的,我也不好私下做主,隻好讓人壓到宮中了,還請父親替我做主。”
李洲應道,“既如此,讓他們處理就是。你府上缺了人,可要再挑些補上?”
“府上也隻我和朗兒,倒是應付的來,年關裡宮中事繁,就先暫且如此吧。”
“你心中有數就可,治家之道,一味縱容也是不行的,該立威的時候便要如此。你且來看看這個。”
自從進門來,李洲便手上沒停的畫着什麼,李昭上前,看見是陵墓圖,皺眉道,“父親,這是什麼?”
李洲慢悠悠道,“我想着你母親下葬到現在也有十三年了,也是改修繕下陵墓了,我說過要同你母親葬在一處,也該早些準備起來了。”
李昭想起母親臨死前也是這般的語氣,不由的心中一緊,眼睛就控制不住的紅了起來,“父親怎麼突然說這種話?”
李洲看着李昭這樣反而笑了,“好了,多大的人了,你們也都成家了,我自然也是要老的。”
“父親才不老,您要長命百歲的!”
李洲笑道,“好,昭兒就當是爹爹杞人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