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準備回公司。
我和公司的恩恩怨怨在我拿了補償金離開後已經告一段落,以後這個公司是好是壞與我都無關了。
我來公司附近,隻是因為我在前公司有個不錯的朋友,而我打算請他吃一頓飯。
我來得有些早,就去了過去常去的咖啡店,買了一杯特價九塊九的咖啡,咖啡店的店員還認識我,直接說了我的口味:“去冰,三分甜?”
我點了點頭,還有一點不好意思,畢竟自從我離職以後,已經很久都沒有照顧他家的生意的了。
我捧着咖啡坐在單人座椅上等我朋友。
過往喝掼的咖啡卻變得不怎麼好喝起來。
我想了想,認為咖啡是沒有變的,變的隻是我的口味——紀文軒每天早上都要喝一杯現磨咖啡,一開始我隻給他磨,後來他說一個人喝咖啡太無聊,我就漸漸也順便給自己磨一杯。
高級咖啡豆磨出來的咖啡,和普通咖啡豆磨出來的咖啡,到底還是有些不同的。
我沒來得及拓展思維,手機就收到了一條來自紀文軒的消息。
“在哪兒?”
我先是發了個定位,又拍了張咖啡店的照片,點擊了發送。
——紀文軒當然不限制我的自由,也沒要求我這樣詳細地彙報自己的位置。
我有這個反應,純粹是因為我有一任老闆,經常把我們派出去談業務,然而卻要求我們必須每隔一個小時發送一次自己的定位,以确保我們并沒有摸魚。
我離職很快,但每次看到“在哪兒”還是反射性地會做出這樣的反應。
我的反應可能有點誇張了,紀文軒發來了六個省略号,然後說:“我也要這樣麼?”
我還沒來得及發消息阻止他。
他也發來了自己的定位,和一張自拍照。
定位是一個很出名的公園,自拍照的背景卻是一間幽深的茶室。
紀文軒發來了一段話:“要談一些比較私密的事,就到了這個公園裡的會所聚會,我身體不好,也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兒,也很安全,不用擔心我。”
“好,你照顧好自己哦。”
紀文軒發來了一個OK的表情包,我回了個加油的表情包,然後放下了手機。
我吸了一會兒咖啡,終于看到一個穿格子衫的疲憊身影從玻璃外的拐角出現。
我放下了咖啡,揮了揮手,格子衫明顯看到了我,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
我捧起咖啡從椅子上下來,走出了咖啡店,喊了聲:“程維。”
程維慢吞吞地走到了我的身邊,說:“你看起來過得不錯。”
“你看起來快要猝死了……”我毫不留情地回答,“你的簡曆投得怎麼樣了,有下家了麼?”
“沒有。”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