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兩個小時,遲羽默一直在刷熱搜,也一直在等,等時悠晚那邊的公關,也等喬可的消息。
可兩個小時過去,熱搜還在。
她明白,這條熱搜是不會被處理掉了。
雖然照片是遠距離偷拍的背影和側影,雖然Alpha戴着口罩,但Alpha身上穿的那條黑裙子,遲羽默再熟悉不過。
前幾晚在酒吧包房,她才見過。那不是别人,是蕭奕。
【蕭奕:看到熱搜了吧?我不怕告訴你,蕭家女兒的身份是時悠晚精心幫我僞造的,就是為了等我長大後,能有一個不受人诟病的身份堂堂正正地站在她身邊。而你遲羽默,隻是一個暗處的玩物,卑微、低賤,見不得光。】
是啊,除了見不得光的情//欲,她什麼都沒有,蕭奕卻多的是炫耀的資本。
遲羽默的心,痛到無以複加。
和自己被拍的熱搜,時悠晚可以迅速讓人連根拔起;和蕭奕被拍的熱搜,時悠晚卻任由其被熱議,甚至連一條解釋的信息都不屑于發給她。
她竟還幻想過,時悠晚澄清未婚未育是顧及她的感受。
其實所有的鋪墊,都是時悠晚在向世人說明——那個被她無微不至照顧多年的小孩兒不是她的私生女。
無關緊要又可有可無的,是她——遲羽默。
……
6月22日演出當天,開演前半小時,遲羽默鼓起勇氣給時悠晚發了消息問:【姐姐今晚會來嗎?】
雖然喬可跟她說了時總會空出時間,但她還是想聽時悠晚親口說,她會來。
哪怕,希望渺茫。
從外省回來後這麼多天,她們就沒再見過面,沒再通過一次電話,沒再發過一條消息。
十天,漫長到像是過完了一生。
時悠晚回複:【在去的路上。專心備演。】
她說她來了。
真好。
能遠遠地看上時悠晚一眼,她就又能在暗夜星河裡獲取能量,再披星戴月地去見她了。
可直到劇場内的燈光亮起,演員登台謝幕,遲羽默都未在觀衆席看到時悠晚的身影。但中途候場時,她看到了喬可。
喬可戴着口罩,橫向舉着手機。
遲羽默來來回回把Vip觀衆席挨個掃了有不下十遍,隻有喬可。
演出結束,喬可捧着一束鮮花來到後台,混在親屬人群裡,為遲羽默送上花束。
她想對遲羽默說,這花是時總親自挑選的。
可在對上遲羽默哀傷濕紅的眼眸後,喬可是一句解釋的話都說不出口。
“喬可姐不必說了,她沒來的原因,無非就是臨時有要緊事,急需她處理,不是嗎?”她的眼淚,是在舞台上上演最後一幕時落下來的。
夢裡夢我,兩個心意互通卻相愛不能相守的人,隔着一道牆,背對背隔出了兩個平行世界。
她們隻能在彼此的夢裡訴盡衷腸,現實裡隻有各自的孤獨的她。
原定的情緒氛圍設計,是性格活潑俏皮的程湘湘蹲地仰面痛哭,而性格内向沉穩的遲羽默站立着含淚微笑釋懷。
然而到了最後,遲羽默的微笑含淚隻維持了兩三秒。
眼淚無法控制地湧出。
微笑,也變成了緊咬牙關的隐忍哽咽。
肝腸寸斷。
“慶功宴散場後,去别墅吧,她會回去。”喬可懊悔自己前幾日的多嘴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遲羽默沒說去不去:“你快走吧,後台人多,别被人撞見認出來了。”
喬可欲言又止,轉身。
台下觀演的同學也來給遲羽默送花:“羽默,你最後那場哭戲,絕了。把我都給看哭了。”
“哭戲?”抱着爸媽送來的鮮花的程湘湘說笑道,“是我哭得更慘吧?”
“唉,湘湘我跟你說,你是沒看到……”
讨論哭戲的聲音越來越小,喬可走出後台,走出劇場,眼前浮現出她從鏡頭裡看到的遲羽默的悲傷,遲羽默的眼淚。
台上的她和程湘湘,是兩個世界,台下的她和時總,又何嘗不是兩個世界?
【喬可:時總,演出完美落幕,很精彩,很感人。】
【喬可:花和話都送到了。】
“走走走,我們先去大排檔點菜,陳導和羽默、湘湘他們估計一時半會兒還走不了。”
慶功宴是在大排檔嗎?
喬可想象中的慶功宴,該是在某個星級酒店或某家高檔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