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夢裡的李星和,不願醒來,記憶中那張拼貼起的泛黃的舊相片卻漸漸褪色。
俊秀不安的睡顔在不知不覺間早已淚流滿面。
"不要再說……求求你了。"他聲音細微呢喃着他緊閉雙眼,眉頭緊鎖,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臉色蒼白如紙。
"Gray……"
"Gray……醒醒。"一個熟悉的聲音叫醒了正在做噩夢的李星和,對方正用紙巾給他擦拭臉上的淚痕。
李星和動作遲緩地緩緩睜開眼睛,進入眼簾的便是鄭基石那滿是擔憂的面龐。
“你醒了,喝杯水吧,你剛剛……”做噩夢了嗎?鄭基石拿起放置在桌邊的水杯,想要遞給李星和,然而卻被他直接無視了。
“出去。”李星和甚至沒有去看對方的眼睛。
“什麼……”認識這樣久以來他看到這樣的李星和,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李星和目光凝視着鄭基石,再次用冷漠的聲音開口驅趕他。
“我叫你出去,你沒聽懂嗎?鄭基石,這是我家,沒經過我的同意就私自進來,這就是你的行事作風嗎?”
“可是以前……”鄭基石拿着水杯的手微微顫抖着,眉頭也緊緊皺了起來。
“以前是以前,麻煩你現在立刻出去!”
鄭基石看着眼前的李星和,歎了口氣。知曉他此刻心情欠佳,便沒有再做過多的事情,隻是将水杯輕輕地放到了桌上。
“我先出去,你等下記得喝……”然而'水'字還沒說出,水杯卻突然被李星和拍落至地毯上,很快便浸濕了一大片。
他的情緒有些失控,旁邊的水杯仿佛成了發洩憤怒的工具。
李星和心中的憤怒如火焰般燃燒,無法忍受鄭基石的态度。
第一次如此失禮地對鄭基石吼着:"請你不要總是這樣假惺惺的好不好!我怎麼樣跟你又有什麼關系,出去啊!"李星和說完這句話後,便将鄭基石用力推出了自己的房間,并迅速反鎖了房門。
"Gray……"
鄭基石下樓,一輛賓利停在了樓下,裡面的是送他過來的樸宰範。
"哥,怎麼樣了。"
"他心情可能不好,不說了,你身體現在怎麼樣。"昨天樸宰範單方面被李星和打了一頓,現在臉上還貼着一個創可貼,滿身的紋身加上現在的樣子,頗有上世紀古惑仔的味道了。
樸宰範摸摸鼻子上的鼻釘,有些不自然的說:"沒什麼事了,哥你不要擔心。"
鄭基石看着他這樣,心底歎了口氣,伸手将駕駛座上的樸宰範抱住。
"肯定很疼吧,對不起宰範,謝謝你。"鄭基石知道樸宰範說謊話的小動作,也知道他是不想讓自己擔心。
"昨天我說得太重了,宰範明明比我們都小,總扮演着照顧大家的角色,我們樸社長比我穩重多了,是成熟的大人呢。"
樸宰範聞着對方身上傳來的柑橘調的香味,有些眼眶酸澀,反手更加用力的抱着他,這樣一個冬季的尾巴,溫暖的的好似春天到來。側頭看着神情溫柔認真的鄭基石,薄唇在陽光下更加柔軟,讓他忍不住吻了上去。
唇瓣輕輕相碰,僅是一觸便即刻分離。
好似陽光柔和地灑落在身上一般,嘴唇上的觸感格外柔軟且溫暖,沒有進行過多的深入,就這般單純的一個吻,然而卻比之前任何一個吻都更讓樸宰範的内心産生悸動。
他的手心微微出汗,切實地感覺到了自己的窘迫,于是咳嗽了一聲以緩解這尴尬的氛圍。
喜歡是放肆,而樸宰範對鄭基石貌似已經沒辦法再如往常随意。
"咳,哥等下要去看房子,想搬去哪裡呢。或者搬到我那附近住。"
由于私生飯的緣故,鄭基石當下居住的房子在網絡上遭到了曝光。現今,每天都有大量的粉絲以及一些媒體前往該處蹲守據點。顯然,他已經不再适合住在那裡了,幸虧這幾日住院,要不然鄭基石覺得自己恐怕會面臨流落街頭的窘境。
看着這樣難得害羞的樸宰範,鄭基石伸手摸摸下對方頭頂,看似柔軟的黑發實則有些紮手,如同他這個人一般,謙和的表相下其實事事必争。
這樣性格還是很可愛的,有點鋒芒是沒什麼不好的。
"不了,容和已經幫我查看了好幾處新房子了,等會兒過去看看,如果各方面都比較合适的話,那麼在這幾天我就能夠直接搬過去入住了。"鄭基石對鄭容和幫忙找房子的這件事情并沒拒絕,因為他清楚鄭容和内心懷有愧疚之情,讓他找點事情來做,以便分散其注意力,這樣還是挺不錯的。
看着放在後座的拐棍和護腿支架有些困擾,變回來腳确實沒事,但是彩英腳還是崴的。
"嗯,等下我陪你。最近,哥還是保持這樣吧。"
"嗯。"鄭基石想回釜山去看看自己身體是什麼狀況,這樣莫名的讓他心裡有些不安,是一種未知的恐懼感。
最後看了眼李星和住的地方,心下有些歎息。
"走吧。"
李星和靜靜地站在窗邊,目光緊緊地追随着那輛逐漸遠去的賓利車。他的身影在窗前顯得有些單薄,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了他和那輛漸行漸遠的車。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複雜的情感,無奈、憤怒,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悲傷。指甲早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之中,卻全然沒有感覺到疼痛,仿佛身體的知覺已經被内心的痛苦所淹沒。
"不要走。"他喃喃着,可是能聽他說話的人已經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