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作息比他這個軍雌都規律,每天卧室、用餐區、訓練室三點一線,蘭徹也總是去這幾個地方找他,一找一個準。
雄蟲正小腿勾在橫杠上,一下一下地做着卷腹,光裸着的上身被汗液浸濕,肌肉繃緊顯露出一塊塊界限分明的白巧克力小面包,還泛着熱氣蒸騰的暖色。
蘭徹站在門口呆了兩秒,直至與雄蟲直勾勾的目光對視。
沃斯不知什麼時候停下訓練,正倒挂在橫杠上,純黑的發絲垂落露出弧度優美飽滿的額頭,清淩淩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蘭徹。
雌蟲反應過來,不由得輕咳一聲,掩飾性地低頭走進訓練室。
他一邊過來一邊說道:“如果你想的話,以後回到主星可以量身定制一份訓練計劃,效果會好點。”
雄蟲仍舊吊在上面,手臂和小腿的肌肉繃出好看的弧度,又不像一些雌蟲那麼誇張,其中蘊含着含蓄而又迅猛的力量。
蘭徹強迫自己不把目光放在雄蟲裸露出的皮膚上,在旁邊踱着步左看看右看看,忙得很莫名其妙的樣子。
沃斯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不禁有點好笑。
“你經常提起主星的雄蟲,蘭徹,他們具體是什麼樣的。”他仿佛不經意地問道。
雌蟲給沃斯的閱讀器裡提到很多,但沃斯還是不明白外面的雄蟲到底是什麼樣子。
雄蟲那普遍驕橫跋扈的性子,哪份資料裡敢明目張膽說出來?星網上都沒有蟲子點明這一點,更别說沃斯看的那些官方的文件了。
蘭徹聽他詢問起這個,臉上的神色一時間極為特殊,類似于嘈多無口,想罵都不知道從哪說起。
念在沃斯好歹是隻雄蟲,蘭徹隻是含糊道:“你出去看見他們就明白了,這個我不好說。”
“反正不怎麼樣,你這樣的絕對是香饽饽。”
沃斯聞言挑眉。
自己是香饽饽?那為什麼蘭徹不喜歡自己?
這話他當然不能問出口,于是也隻能随便應了一聲,繼續做自己的卷腹。
蘭徹喜歡自己的身體,沃斯暗戳戳地觀察許久才得出這點結論,于是他最近卯足了勁兒練肌肉,但是他絕對想不到幾天後他就會為此無比後悔。
訓練室一時間見安靜下來,隻聽見雄蟲訓練時規律的呼氣聲和橫杠發出的吱呀聲,雄蟲很會控制信息素,但還是有一些随着汗液蒸發在室内,蘭徹深感難熬。
昨天在沃斯的信息素裡待了那麼久,渾身每一個地方都被腌入味了,蘭徹現在對雄蟲的味道熟的不能再熟,極細微的一點也逃不過他的感知。
雌蟲不禁迷蒙了一秒。
立刻回過神,他無奈地低下頭捂了捂額頭。
蘭徹自認為在抗信息素誘導上面的成績也還算不錯,怎麼偏偏這幾天老是出問題?一定是因為自己有所懈怠的原因!
“蘭徹。”雄蟲喘着氣說。
蘭徹猛一擡頭:“嗯?怎麼了?”
“像阿忒亞這樣的,如果沒能喚醒一位A級雄蟲,還會被送回來嗎?”他問道。
蘭徹略微沉吟,說:“你有什麼想法?”
“我正要跟你說這事,明天淩晨會有一艘運輸艦抵達查佩裡浮,我打算讓你跟着他們提前離開這裡。”
沃斯起身的動作頓住,接着雙手握住橫杠借着慣性從上面跳了下來,姿勢相當優美。
蘭徹眼帶欣賞地看着他,就見雄蟲走到面前定定地看着自己,說:“蘭徹,你不去嗎?”
雌蟲沒有絲毫猶豫地搖搖頭:“我的任務還沒完成,這次機會難得,那運輸艦一年才來一次,你得抓住這次機會。”
沃斯嘴唇動了動,眼睫微垂,蓋住了他眼裡的訊息。
雄蟲一下下地揉着捏握橫杠的手心,轉而擡頭直視着蘭徹,看得某隻大齡軍雌心頭一顫。
他說:“我還以為你會和我一起走。”
蘭徹勉強笑了笑,習慣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說不定以後還可以再見呢,我等會兒給你的星網賬号,等你有了賬号可别忘了加我。”
他最後一句硬撐着想開個玩笑,沒想到小雄蟲一臉認真地看着自己說:“不會的,等我找到阿忒亞,我就來找你。”
蘭徹一下子笑不出來了。
他在心裡重重地歎了口氣,哪有那麼容易啊!
茫茫宇宙,亞弗爾辛斯的疆域就有幾千個宜居星,蟲族龐大的種族中優秀的雌蟲和亞雌不計其數,到時候沃斯見到無數比自己更優秀的雌蟲,還會記得自己嗎?
所以切比利才會如此迫切地想接近沃斯,一隻B級雄蟲的權力看似不多,卻也不可忽視,尤其是在這樣一個廢星,根本沒有幾隻優秀雌蟲和他競争。
如果自己願意,切比利不會對他們各自占據一個雌君位置有任何異議。
蘭徹想到這裡,冷冷地哼了一聲
想的倒是美!
沃斯不明白離開查佩裡浮後将會發生的變化,也不知道蘭徹心裡的擔憂,他這會兒反倒是很興奮。
等救出阿忒亞,他就去找蘭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