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目十行地浏覽過去,沃斯發現這隻雄蟲貌似過得也不是什麼好日子。
溫齊,是個北系雄蟲,還是個蛋的時候家族内鬥不小心把它弄出了一道口子,據說蛋液都流出來了,後來孵化出來就傻兮兮地隻知道流口水。
但卻是個貨真價實的A級雄蟲。
成年後等級依舊杠杠硬,溫家就給他娶了一位雌君三隻雌侍。
但這時他們才發現,溫齊支棱不起來,也放不出信息素和精神絲。
這下可真是贻笑大方,那三隻雌蟲想方設法地離了婚,溫齊成了曆史上第一隻沒蟲要的A級雄蟲。
然而離婚後沒多久,這隻雄蟲就被發現獨自昏迷在家裡,現在他自己躺在醫院醒不過來,和他離婚的三隻雌蟲被生育院搞進了監獄。
盡管溫齊不能生育實錘,但仍舊有許多雌蟲不信,抱着撿漏的想法去匹配基因。
這就是溫齊一隻癡傻雄蟲在星網這麼火爆的原因。
沃斯看完臉都綠了。
他查過,阿忒亞當時能被直接帶走,隻能是生育院直接把他的戶籍買進了溫齊那裡,阿忒亞現在的身份恐怕是溫齊的雌奴。
雌奴的戶籍一旦形成那就是永久的,永遠不可能再擁有自己的戶籍,也不可能出現在别的雄蟲戶籍裡。
他的雌父一生都和這隻癡傻雄蟲鎖死了?
沃斯有種捏碎什麼的沖動。
但他轉念一想,這種情況到底還是有些好處的。
溫齊雖然傻,卻沒有别的雄蟲殘暴,他明面上的等級也足夠高,好好忽悠一下說不定能把阿忒亞升成雌侍,吃的苦頭比别的雌蟲還更少些。
沃斯想到這兒,深歎一口氣,這世間果然沒幾個真正傻的。
一些高等級的雌蟲看不上溫齊,卻有的是想尋求他庇護的雌蟲。
但如果溫齊一直不醒呢?
是不是阿忒亞直接喚醒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溫齊如果不醒,那他的戶籍就會任由溫家處置。
最好的結果就是被送回查佩裡浮,沃斯再把雌父接到自己身邊。
可如果溫家就想留着阿忒亞……他隻是一隻雌奴,這些家族裡不乏以虐殺雌奴為樂的暴虐雄蟲。
沃斯了解了這些,才終于明白蘭徹聽到整件事情時的擔憂,情勢比他在查佩裡浮想的要嚴峻得多。
将一切可能賭在溫齊身上顯然不太現實,他昏迷的原因生育院至今守口如瓶,任憑網民臭罵,溫齊能不能醒來實在是個未知數。
事到如今,隻有他的雄蟲身份可以用來搏一搏。
沃斯不禁苦笑。
他之前還為突然變成雄蟲感到不習慣和厭煩,突然之間雄蟲身份又成了救下阿忒亞的唯一籌碼,還真是世事難料啊。
總的來說他還是幸運的,不然他現在如果還是一隻廢星雌蟲,就隻能束手無策。
沃斯繼續劃拉着詞條,但是并沒有找到什麼特别的信息,算是對其他雄蟲的彩虹屁,花樣百出,看的他嘴角抽搐。
難怪不見蘭徹談起星網。
打住,打住。
又想起蘭徹了,沃斯歎口氣,卷在被子裡強迫自己進入睡眠。
星際航行時,晝夜周期就按24小時輪回,抵達各個星球後才會倒時差。
現在運輸艦已經是進入航行的第三晝夜,他們已經經曆兩次空間跳躍,沃斯已經迅速習慣這種抽離的暈眩,甚至能夠在跳躍時睡得很香。
這幾天運輸艦上的雌蟲陸續得到風聲說這位雄蟲閣下脾氣很差,介于沃斯具有壓迫感的身高和冷冰冰的臭臉,雌蟲們紛紛信了魯奇放出的消息。
殊不知他們的艦長背地裡笑得得意。
沃斯按時按點地出門吃飯,絲毫不為自己是雄蟲而特殊化,自從他諷刺了魯奇,對方好像終于放棄了熱臉貼冷屁股,這幾天都避着沃斯。
沃斯很滿意。
一衆雌蟲聚集在用餐區,沃斯初時有些不适應這種擁擠的景象,畢竟蘭徹那艘星艦就隻有三隻蟲子,這運輸艦卻足有幾百隻。
他端着餐盤領了一份湯和餐點,坐到一張空曠的桌子開始迅速進食。
周圍的雌蟲頻頻将視線放在他身上,沃斯目不斜視,專心緻志地吃着寡淡的餐食。
餐櫃後面的大廚看着他心驚肉跳。
雌蟲喜淡,他曾小心地提議單獨為雄蟲閣下準備食物,但雄蟲閣下親口回應他“不用”,廚師也就不敢擅作主張。
畢竟魯奇艦長深夜造訪,被雄蟲摔門嘲諷的經曆他也有所耳聞,猜到這位閣下不喜歡奉承。
他偷偷地做了些口味重點的食物,可沃斯閣下每次都隻來拿一隻營養劑就走,他都開始懷疑自己的廚藝了。
直到他某一次煎了些雞肉,沃斯閣下路過時盯着雞肉看了許久,才終于開始正常吃飯,隻是從來不吃雞肉。
廚師兀自疑惑,所以不敢問,他算是明白了,這位就是個我行我素與衆不同的主。
離了蘭徹偶爾的投喂,沃斯又恢複了營養液當飯吃的生活,直到注意到周圍雌蟲們都熱衷于吃各種餐點而不是簡單的藥劑,他才明白蟲子們其實更熱衷于美食,營養劑不過是不得已的選擇。
沃斯開始有意識地适應外界的一切,并開始琢磨星艦上雌蟲們喜歡的食物。
雖然不知道蟲族雄蟲是怎麼追求雌蟲的,可他下意識覺得應該讨對方喜歡。
沃斯浏覽過星網上雄蟲的經驗,橫向對比下來,他覺得還是不看為妙。
這些家夥怎麼看怎麼像是在找提款機,而不是在找雌君。
沃斯一邊适應着陌生的一切,一邊琢磨着怎麼讨蘭徹喜歡,還得時刻關注星網上有關溫齊的訊息,同時還不能落下訓練,實在是有些忙。
直到他偶然刷到一張雄蟲頂流的照片,他才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
自己這種由雌蟲轉變成雄蟲的,外表和一般雄蟲真的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