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瑤坐起身來,緩緩掀開簾子,朝鄭思望去。
打量着眼前人,陳瑤再次不得不承認,賞花宴上的男人,至少相貌與氣質都是比不上他的。
陳瑤站起身,看到鄭思神色移開的那一刻,才意識到,自己隻穿了件白色的裡衣。
她心裡稍稍拘謹了下,神情卻依舊傲慢:“喲,這都做面首了,還害羞呢?”
說完還故意問他:“這幾日學的如何?”
男人輕抿了下唇,一言不發。
陳瑤很少看他這種猶豫的樣子,追問道:“問你話呢,學的怎麼樣了?”
片刻後,鄭思低頭回道:“師父該教的已經教了。”
陳瑤有些來了勁兒,索性坐在床塌上,笑望着他:“那讓本宮瞧瞧,你這幾日都長了什麼本事。”
陳瑤躊躇了下,還是問道:“公主,現在就要嗎?”
“不然呢。”陳瑤皺着眉催促着,“快點,本宮等着歇息呢。”
陳瑤本意是等着鄭思說兩句讨女人歡心的話。
在她看來,那個學規矩的地方,就是在教怎麼伺候女人。
花言巧語什麼的,偶爾聽聽倒也不錯。
隻是她不是很理解,一兩句歡心的話而已,在對方那裡好像變成了個大難題。
她看對方望着自己,神色裡有些茫然。
“鄭思曾一度懷疑,公主并非是真的有意讓在下做面首。”
他第一次主動講出了自己的懷疑,卻又在去了以後,推翻了猜測。
“但後面又覺得,公主當是真有此意嗎?”
陳瑤心裡既有些警覺,又帶些困惑,話脫出口時便是壓人一頭的命令:“主子的心思,是你一個面首可以揣測的嗎?”
接着,又撇開話題催促道:“快點,别磨磨蹭蹭的。”
鄭思看着她薄紗在身,神色微動,然後少見的歎了口氣。
他輕俯下身來,注視着她的眼睛,神色帶着無奈的笑意:“有些事情,男人天生就會,何須學着取悅?”
陳瑤神色困惑:“所以呢?”
鄭思神色溫柔:“公主天人之姿,不缺取悅自己的男人。”
陳瑤挑眉反問,“說了這麼多,就是你不願意取悅本宮,讓本宮找别人?”
她哼笑了一聲,挑釁的笑到道:“我陳瑤眼下就看不上别的男人,非你不可,明白嗎?”
男人低頭看着她,也屈服了心裡的那份沖動:“鄭思知道了。”
“知道了就趕緊……”
陳瑤正說着,手突然被鄭思輕輕握住,還沒反應過來,唇便被他吻了上去。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陳瑤一陣恍惚與無措間,意識到他送這人去的地方,或許跟自己想的并不一樣。
陳瑤雖喜歡過鄭思,卻也從未想過會與他接吻。
她的唇隻被袁子儀吻過。
若袁子儀是熱情的話,鄭思便是溫柔。
他的吻溫柔又富有技巧,讓陳瑤的抵觸減弱了許多。
可當自己沉溺其中時,她又忍不住在心裡犯嘀咕。
這到底是他天生就會的,還是那裡的師父給教的?
若真是師父教的,那他這幾日是不是跟女子……
一想到這種可能,剛感覺到對方有下一步的動作,陳瑤就好像刺猬一樣,張開了身上的刺,毫不猶豫的将對方推開。
鄭思感覺到了她的抵觸,主動往後退了兩步:“鄭思未能取悅公主,還望公主恕罪。”
陳瑤聽到這話,耳根有些微微反熱,但仍是問出了心裡所想。
“這幾日,是有女人親自用身子教你嗎?”她蹙眉,“你身子不幹淨了?”
鄭思從未與他直面聊過這個問題,眼下雖有些局促,面上仍盡量保持平和的回道:“未曾與他人親近。”
陳瑤也問的直言不諱:“那他們怎麼教,你又是怎麼學的?”
問題愈發露骨,也終于到了鄭思最想避開的地方。
“師父用物教授,并未破壞規矩。”
陳瑤這才明白,原來那裡是有規矩的。
不能碰面首,不能讓他們與别的女子産生肌膚之親,以防主子不滿,便是規矩。
可鄭思這幾個字,也讓陳瑤不由浮想聯翩。
她最後清了清嗓,安頓道:“下去吧。”
等鄭思離開後,陳瑤一想到自己将他送去了那種地方,再聯想到剛才的對話,臉色倏地紅了起來。
真是難為他了。
鄭思回到書房,靠在塌上時,總覺得喉嚨間有些渴。
他自認定力不錯,卻未曾想,剛才的吻,讓他有些失了分寸。
第一次與女子接吻,綿軟的讓人有些失神。
什麼師傅的教授,什麼技巧,在吻上的那一刻,皆變成了順應本心。
而順應之後,鄭思又開始困惑。
今日的情不自禁,是男人的本能,還是因為其它?
但他沒有心思再去多想。
眼下,不論是口渴,還是有些難适的悶熱,都讓自己意識到了一件事。
無論平時有多清心寡欲,有多修身養性,現在的他,隻是一個被本能驅使的男人。
鄭思随意拿一本書,卻始終讀不進去。
最後便帶着這樣的燥意合衣睡去,卻還是讓美人入了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