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的軍隊是輕騎兵,有作戰行動靈活的特點。
因為這樣的優勢,才能在這次大戰中主動出擊,拿了蠻人的地盤。
在真正的拉鋸中,轉眼間,兩年已過。
開春已經是康啟十九年。
陳瑤看着自己賬本上所剩不多的銀兩,雖有所欣慰,卻還是忍不住心疼起來。
馮雨上前幫她沏了一杯茶,帶着笑意寬慰她:“公主捐了這麼多銀兩,至少心血沒有白費。”
陳瑤輕輕歎了口氣,然後合上賬本,拿起茶抿了一口:“既然是本宮扶持的人,該花的錢也是要花的。”
“公主指的是趙将軍,還是說,也有鄭大人?”馮雨故意問她。
陳瑤将茶重新放回桌上,語氣慢條斯理:“跟他鄭思有什麼關系,人家本就出身不錯,哪需要本宮扶持。”
馮雨低頭一笑,默不作聲的幫她把茶再滿起來。
這兩年,她的主子在邊關捐了多少錢,馮雨心裡自是知曉。
趙德在邊關也不是一兩天了,公主扶持他主要是打點。
可鄭思一過去,銀兩不說,連募捐的棉衣都跟上了。
那棉衣的布料,也最是防寒,是燕京城裡她經營的産業裡,能人巧匠專門琢磨出來的。
“想想就心煩。”陳瑤眉頭一皺,“本宮臉都丢盡了。”
馮雨站在一旁,一邊幫陳瑤進宮梳妝打扮,一邊苦笑。
幾年前,燕京城裡開始有一則傳聞。
長公主在宮裡大放厥詞,說她房裡空虛,要納十個面首。
真相是什麼,馮雨不敢問,隻知道有天回來,公主眼睛紅的像是哭過。
馮雨轉移話題,不讓她想那些煩心事。
“今日公主進宮,戴這隻瑪瑙簪吧,也襯這身衣裳,。”
陳瑤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滿意的點點頭,吩咐馮雨備好馬車。
今日太後于宮中設宴,款待衆将士家眷,以慰人心。
陳瑤是皇室中人,出席這樣場合,更能顯示出皇室成員對将士的重視。
宴席上,崇光交錯,舉杯換盞,一切似乎顯得其樂融融。
可因為一人的不出現,讓整場宴席,帶了些諷刺的意味。
趙容看着天子坐席上空無一人,低聲沖陳弘的太監問道:“等了這麼久,陛下怎麼還不來?”
小李子面露為難之色。
“陛下因為邊關的捷報,多喝了幾杯,有些頭痛要晚一點來。”
“我看是跟美人喝酒,起不來了吧。”趙容斥責起小李子,“今日這樣的場合也該提醒聖上才是。”
小李子低頭連連應了下來,心裡卻是萬般無奈。
聖上這樣也不是一兩日了,他又哪能勸得動呢?
如今邊關頻頻傳來捷報,天子心情大好,卻對政事愈發慵懶起來。
而他這樣的慵懶,小李子覺得,與丞相被鄭思分權有關。
如今丞相既不是一家獨大,邊關又有愈發變好的趨勢,聖上或許覺得,隻要繼續讓底下的人相互制衡,他的天下便能坐穩了。
看着那席間依舊空落落的位置,他心裡不由歎了口氣。
天子的心思都拿來玩弄權術了。
小李子正失神感慨之際,聽到大殿門口一個溫厚的聲音:“讓諸位久等了。”
衆人順着聲音望去,看到大殿門口,陳弘帶着蘇曉曉走了進來。
大殿裡霎時安靜起來。
陳瑤本以為今日會見到皇後,如今也難免生了幾分詫異。
趙容看到天子帶着自己的愛妃過來,氣憤之餘也隻剩低聲兩字:“荒唐!”
蘇曉曉容貌出衆,很快便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她從衆人身邊經過時,眼尖的很快注意到了一件事。
她白皙的脖頸上,有遮掩不住的點點紅痕。
席間臉紅者、無奈者、氣憤者皆有之。
陳瑤離蘇曉曉更近些,一眼更是輕易注意到了那點點紅痕。
與衆人初見的反應不同,陳瑤望着那痕迹,微微出了神。
她曾經也在自己脖頸發現過。
鄭思侍奉自己那夜後,白日裡梳洗時,那紅痕被馮雨疑惑的指了出來:“公主這裡是怎麼了?”
陳瑤留意到自己頸間的痕迹,想到昨夜的旖旎,難堪的應付了句:“昨夜癢,抓傷了。”
蘇曉曉看到陳瑤一直盯着自己,不由局促的用手遮了遮自己脖頸。
陳瑤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有些失禮,笑了笑便轉過頭去,低垂下眼眸飲着酒。
她算了算時間,鄭思已經在邊關兩年多了。
為官四年多,靠自己打拼出了名望與聲譽,赢了百姓的稱贊,天子的重視。
陳瑤笑着緩緩晃了晃眼前的杯盞。
迎娶公主,對這樣的人而言,隻是錦上添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