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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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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國,烏胥。

太宰胡祥官複原位,搬回都城故居,府上張燈結彩,其樂融融,前來道賀者絡繹不絕,熱鬧如逢佳節。

擺了三天的宴席,終于在這日黃昏後撤下。奴仆隻見慈眉善目的家主在庭中悠閑賞着晚景,卻不知他内心并無多少歡喜。

“是是非非,總躲不過,老了也不得清靜。”胡祥望見餘晖盡斂,暮色遮天,不禁有感而歎。

“小石,吩咐下去,今夜不見客,我屋裡也無需伺候。大家操勞了幾日,都早些休息去吧。”

“是,主子。”

胡祥笑了笑,轉身回房,坐在案前看起卷宗來。

待到人定時分,夜色濃郁,外頭僅有落葉輕響。

胡祥一連打了幾個哈欠,放下竹簡揉着眼,正要起身,忽然房門大開,一陣勁風撲滅了案上燈火。

籠中那隻名為胡瑞的烏鴉猛然驚醒,一邊撲棱一邊怪聲叫道:“客人來了,客人來了!”

他無奈搖頭,重新點好燈,将門關上,回身去哄愛鳥。

“好,爹爹知道啦,瑞兒乖,不要鬧。”

看着鳥在籠子裡安靜下來,胡祥環顧四周,不見人影,有些煩躁地揚聲說:“閣下若是不嫌梁上擠得慌,大可待老夫入睡,再下來松松筋骨。”

話音剛落,便有一鬼臉黑衣人跳到眼前,單膝跪地道:“見過昏鴉大人。”

胡祥瞅見此人的面具,嗤笑:“果然是鸮部的作風,就愛裝神弄鬼。”

“說吧,找老夫何事?”

“主上有求于大人。”鬼面人從袖中取出帛書。

胡祥皺了皺眉:“看來蒼鸮這小子是真的練功出了岔子,瘋得不輕,他怎麼不親自來我跟前胡言亂語?”

“老夫才回烏胥不久,明裡暗裡多少雙眼睛盯着,他倒好,急不可耐地添麻煩。最好是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不然我可要生氣了。”他笑眯眯地接過絹帛,拿到燈下打開,閱罷,神色大變。

“這……這是姓韓的所寫?!”

鬼面人低頭回答:“非也。”

胡祥看了眼他,又将帛書右下角湊近明光細細端詳。

那裡有枚墨色飛鳥圖騰,看起來與一般信件的标志并無差異。

“老夫不願動怒,你最好說實話。”

“此乃主上親筆所書,千真萬确。”

“……”

胡祥置若罔聞,反複察看那圖案,蓦地想起什麼,大步走到楠木架前,打開鳥籠。

胡瑞聽話地跳上主人掌心,嗅了嗅面前的錦帛,突然激烈扇動翅膀飛了起來。

“恭迎鬼鹓!恭迎主上!”

烏鴉繞着主人盤旋,發出尖銳刺耳的鳴叫,緊接着竟變為動聽的少年聲色,高呼道:“瑞兒祝爹爹福壽安康,喜樂綿長!”

胡祥目瞪口呆,繼而仿佛換了個人一般狂笑不止,神情瘋癫至極。

“哈哈哈哈!瑞兒?瑞兒是你嗎?你回來看爹爹了?哈哈哈哈哈……”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爹爹,總要回來看看的……爹爹一直守着你,守着你呢!”

帛書飄落,被鬼面使者收回。

“大人既已看過,信便由我銷毀。主上有言,此事乃他個人所求,幫與不幫全憑胡老意願,任何人不得強迫。願您官運亨通,身體康健。屬下告退!”

胡祥仰起腦袋癡笑,跟着亂飛的烏鴉在屋子裡打轉,未理會使者的離去。

許久後,鳥兒飛累了,一頭紮回籠中,他也才恢複神志,頭暈目眩地跌坐在地,自言自語。

“真是好多年沒這樣高興了……恩公親自相求,哪有不幫的理啊。”

“十月初,便是王上生辰。臨江盛宴……可有好戲看喽。”

-

朝陽還未升起,餘粱山頂薄霧缭繞,朦胧天光依稀勾勒出崖邊涼亭的輪廓與亭中人挺拔的身姿。

男子劍眉星目,一席玄衣,周身暗含肅殺之氣,此刻正負手欣賞這鐵蹄踏過的破碎山河,直到手下将犯人帶到,才慢悠悠轉過身。

正是薛缜。

押來的犯人有兩名。其中散發赤足的白衣女子異常美豔,跪伏于地,安靜溫順。

薛缜輕蔑一瞥,并不将其放在眼裡。借着亮起的曙光,他看清了另一個人的面容,不禁冷笑。

“果然是你。”

秦铮笑道:“老弟,别來無恙。你看上去好像不是很意外?”

“當然。我早就猜到,如此忘恩負義之人,非你閑鶴莫屬。”

“哈哈哈,彼此彼此。不過可不能這麼稱呼我了,鄙人現在代号歸鸾。”

“呵。”

薛缜冷眼盯他片刻,側身相請:“來,坐。”

“你我也算故友,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最喜歡看故鄉的日出,今日薛某特地在此設宴,秦兄以為如何?”

“甚好!”秦铮步履穩健,上前撩起衣擺潇灑入座,從容自若如在家中。

薛缜見狀也揚起笑容,坐于對面。

親衛過來小聲問:“那個‘離雀’該如何處置?”

薛缜随意道:“帶回去先關着吧”。

“是。”

衛靈被人架起,雖狼狽不堪,依舊在晨曦中美得驚心動魄,一雙深邃攝人的鳳目讓衛兵看了幾乎陷進去,動作不自覺就輕柔了許多。

“薛老弟手底下的人果然頗懂憐香惜玉,無怪乎這妖女願意倒戈。”秦铮調侃道。

薛缜不耐煩地吩咐:“所有人都退下,莫擾了我與秦大人叙舊。”

等侍衛全部離開,他審視着面前人,幽幽開口。

“我原以為,以秦兄的性子,輔佐虞王走投無路之時,大抵會拼個魚死網破。未曾想,三年不見,竟連如此血性都沒有了。”

秦铮笑笑,端起酒尊,送到鼻前一聞,斷眉微挑:“這是……骨肉生花?”

“不錯。”

“唉,秦某也不曾想,薛老弟如今殺人會用毒酒。我還以為至少能與你過上幾招。看來入宮為奴三年,也令老弟的脾性消磨了不少啊。”

薛缜冷哼:“死在臨夜劍下,未免便宜了你。讓叛徒五髒六腑潰爛而亡,扔在荒郊野外連野狗都不予理會,那才痛快。”

“啧,老弟居然已将自己的結局安排妥當,實在令人欣慰。”秦铮撫掌道,“别說得這麼理直氣壯嘛,你比我又能好到哪裡去?當揚王的狗,被調|教得連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都忘了不成?”

“少拿話激我。奉勸你一句,該交代的趁早講出來,别臨死前後悔。”

“你想讓我說什麼?”秦铮感到好笑,“老弟不是号稱有把握将秦某的人一網打盡麼?既有這本事,還會在乎我的三言兩語?”

薛缜怒意隐現,壓着殺氣問:“藥師在哪?你若不招,等我王生辰宴過後,你的殘部都将與你一個下場!”

“……”

見對面沉默,他還以為是害怕了,正要再恐吓幾句。

秦铮突然發話:“怎麼,這麼急着尋藥師,是因為連那個精通蠱毒的花鸩姑娘也沒法子了嗎?”

“……你怎麼知道?”薛缜驚詫,揪過對方的衣襟:“你從哪知道花鸩?!”

秦铮眸中笑意加深:“你能在我手下安插奸細,就不準我在你那裡放幾個眼線?不妨猜猜,我有沒有發現你的要害?”

語罷,他附在對方耳邊,又輕聲說了句什麼。

薛缜怒目圓睜,當即暴起,鉗住他的喉嚨。

“你敢威脅我?!”

秦铮掙開束縛,放聲大笑:“是又怎樣?方才老弟不是嫌我失了血性,現下如何,可令你滿意?”

薛缜死死盯着眼前人,目光森然如利刃。

“起初還想留你個全屍,現在我改主意了。”

“呵,随便。”

秦铮雲淡風輕地飲盡了毒酒:“待秦某死後,還望薛統領三思而後行,是否陪我下陰曹地府,全在你一念之間。”

側方照來明媚的光芒,他轉頭望去,不知不覺,旭日已升上雲霞,天地開闊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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