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盼盼從儲物袋裡掏出兩顆酥糖,遞了一顆給衛沉,“秦道友,吃嗎?”
衛沉自然地接了過去,放進嘴裡,調侃道:“不是很怕?還有心思吃糖?”
“甜食能刺激多巴胺的分泌,緩解人的緊張情緒,讓人心情變好。”江盼盼嘴裡含着糖,聲音有些含糊,突然,她的視線觸及到不遠處,震驚道:“這裡竟然有幢房子?”
而且不是普通的小房子,看上去就像是禦心門的複制版。
“那房子跟我們門派的樣子一模一樣!一定有問題。”江盼盼說道,“秦道友,我們千萬不能進去,一般來說,這種房子都是陷阱,裡面肯定有古怪。”
“我倒覺得,我們必須得進去才對。”衛沉彎唇一笑。
“為什麼?你不怕危險嗎?”江盼盼不能理解。
“人家既做了準備,我們不進去,豈不是白費了人家的一番苦心?”衛沉說道,“而且江道友難道不覺得,越危險的地方,越有生機嗎?”
“……不覺得。”
“江道友可以在此處等我。”
江盼盼立刻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甯願跟你死在一起,也不要自己一個人死。”
衛沉聽了,忍不住笑出了聲,“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想跟我一起死。”
他看了眼面前的少女,彎唇道:“那便一起赴死吧。”
他朗聲一笑,姿态從容地朝那房子走去。
江盼盼仍然緊緊地抓着他的衣角,表情凝重地跟着往前走,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秦道友,你有什麼想做的事嗎?”江盼盼努力說話來緩解自己的緊張,“如果,我的意思是如果,如果我們今天會死的話……”
“沒有。”
江盼盼:“……”
“你呢?”
“我想回家。”江盼盼一想到這事,聲音立刻便哽咽了,她從小在父母的千嬌萬寵中長大,是他們捧在掌心的小公主,十九年來順風順水,唯一的挫折可能就高考雖然考上名校,但因為名次靠後,導緻被調劑到了自己不想去的專業。
然而兩年學下來,班裡的同學都對她友好又熱情,她也愛上了這個專業。
但她從來沒想過,放暑假回家的高鐵上,她不過是睡了一覺,就穿進了這本書裡。
老爸老媽一定還在家裡等着她,也許已經做好一桌好吃的菜,然而她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衛沉回頭,看着江盼盼想哭卻竭力隐忍的表情,隻是她怎麼強忍,也無法阻止晶瑩的淚珠從眼眶裡滾落下來,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衛沉卻隻歎了口氣,這大概是他這輩子遇到的最會哭的女修了。
誰能想到,這哭着說想回家的女修竟已是一個元嬰期修士了呢?
“放心,你死不了。”衛沉下意識地拍了拍江盼盼的頭,像是在安撫一個還不知事的稚童。
他隻說了這一句,兩人便踏進了大門。
江盼盼一擡頭,就見自己站在禦心門的廣場上,她呆愣愣地看了自己的指尖,剛剛,她的手,是不是抓着什麼東西來着?
江盼盼想不起來,腦海裡變得有些混沌。
就在這時,大師兄和二師兄從高高的台階上朝她跑了過來。
“師妹,你怎麼跑這裡來了?吉時馬上就到了。”大師兄問道。
“什麼吉時?”江盼盼一臉茫然。
“當然是你跟衛沉的吉時。”二師兄插嘴道,“這你怎麼也能忘?快來,師尊和衛沉在大堂等着你呢。”
“我跟衛沉?”江盼盼越發茫然。
“對呀,你們兩個今日在禦心門拜堂成婚,明日你們還要去青雲宗再辦一次儀式呢!”大師兄拉着她往大堂的方向走,“抓緊時間,吉時可不能誤了。”
江盼盼迷迷糊糊地跟着大師兄往前走,低頭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竟穿着一襲火紅的嫁衣。
她要成婚了?跟衛沉?
江盼盼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她很快到了大堂,大堂裡張燈結彩,很是喜慶,扶憂真人坐在上座,正笑呵呵地看着她。
而大堂正中央,站着一個身材颀長的身影,他穿着一襲大紅的衣裳,氣質卓然,給人一種玉樹臨風的感覺。
那就是衛沉嗎?
這個名字,既陌生又熟悉。
江盼盼被大師兄推着走上前,她站到了衛沉身旁,正想看衛沉長什麼樣,一張紅蓋頭就蓋到了她的頭上。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你二人在此結為道侶,從此生死與共、不離不棄。”扶憂真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聲音有些缥缈,江盼盼一臉茫然地聽着,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做夢。
一根紅綢塞進了江盼盼的手裡,紅綢一動,江盼盼便也跟着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她跨過門檻,走進了一個房間。
“娘子,我終于娶到你了。”一杆喜秤挑開了她頭上的紅蓋頭,一道溫柔卻陌生的聲音響了起來,江盼盼擡頭一看,瞳孔倏地收縮了一下。
面前的人,竟然沒有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