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男人的對面準時出現一位女子。
為了近距離觀察,尋星幹脆點了餐坐在他們旁邊。
于是永夜不斷的給尋星端咖啡,送糖包。
直到桌面堆積了十幾個糖包,尋星指着它們說:“你怎麼不把胰島素一起端來?”
當神明的都這麼八卦嗎?
“你沒車沒房?連工作都不穩定,那你還敢出來相親?”女人的聲音有些刺耳,大概是因為震驚而破音了。
男人習以為常的面露難色的說:“我都三十多歲了,再等下去……”
“你這樣的條件我是不會考慮的。”女人看起來年近三十,衣着光鮮亮麗,看起來經濟條件不錯。
男人面色蒼白,很是期待的問:“真的隻有經濟決定一切嗎?我這個人很專一的,會做家務,會做飯,還能……”
“夠了!”女人打斷他,冷聲道:“我有錢雇傭保姆。”
說罷,女人在桌面壓了幾張百元大鈔離開了,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這次居然都沒撐過十分鐘……他好慘啊。”甯昭小聲說。
男人在那坐了良久,桌上的東西一點也沒動,半個小時後,男人起身,落寞的離開了咖啡店。
不知道為什麼,尋星總感覺這次的男人與往常不同,而且他連手機都沒拿。
尋星走過去,拿起桌面上的手機,準備追出去。
“喂,你做什麼?”永夜攔住她。
“有點不對勁,我怕這人要想不開。”她當然希望虛驚一場,到時候把手機還給對方再回來。
永夜瞟了眼那個身影,對尋星說:“我們沒必要幹涉他人的命運,即便救了他一次,下次失敗也許他還會這麼做。”
這道理尋星當然明白了,可她就是無法漠然的看着一個人走上絕路。
“命運的确是他自己的沒錯,但我這次偏偏目睹了一切,我……”
她沒辦法袖手旁觀,她是情感複雜的人類,與永夜這種存活千年早已看淡生死的神明不同。
将手裡的一塊曲奇塞進永夜嘴裡,尋星追了出去。
看他在那淡定的吃餅幹,甯昭不爽了。
“你不去看着點嗎?她最近運勢不太好。”
實際上尋星的運勢始終不怎麼樣。
永夜依舊站在原地,單手插兜看着窗外。
就在甯昭脫下工作服準備自己去的時候,永夜終于有反應了。
“這裡交給你了。”
看着手裡被遞過來的工作服和帽子,甯昭翹着嘴吐槽。
“口是心非。”
尋星這邊一路追着男人跑,卻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隻見那男人跑到公園裡的水塘,連鞋子都不跑的跳了下去。
“至于那麼着急嗎?”
尋星猶豫三秒,甩了高跟鞋和手機也跳了下去。
“哥們你不知道這水塘鬧鬼嗎?”尋星在水中大喊,這裡正是當初和永夜相遇的地方,水塘也是鬧水鬼的那個。
男人還沒沉底,自主求生意識讓他忍不住的鋪騰。他記得尋星也是咖啡店的人,便回答:“沒事,我也要成鬼了,等我到時候幹它,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這是重點嗎?!
尋星氣急敗壞的說:“單身而已,又不是做人失敗,沒必要跳下來的,想開點。”
說着,尋星使勁拉他上去。
男人哭哭啼啼的說:“我這樣的人對社會也沒什麼貢獻,三十多了還一事無成,戀愛都沒談過,被拒絕了這麼久……我真的不想堅持下去了。”
為了不嗆水,尋星仰着頭說:“繼續啊,總有那麼一個人在等着你,别怕被拒絕。”
男人不假思索的問:“那請問你願意當我女朋友嗎?你願意來救我,是不是對我……呼噜噜噜……”
後面的話沒等他說出來,腦袋就被尋星按回水裡了。
幸好這是在水裡,不然說出來可就尴尬了,幾分鐘後她将人連拖帶拽的上了岸,剛好永夜趕到。
見尋星落湯雞一樣,手裡還提溜個拖油瓶,永夜毫不留情的将意識不清的男人丢在一旁。
風一吹身上發冷,尋星不自覺的發抖。
其實她今天穿的衣服很薄,落水後衣衫盡濕,少女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現。
永夜皺眉,拂去腦子裡雜亂的情緒,脫下外套給她穿上。
尋星謝過,問他怎麼來了,不是說不打算插手人類的命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