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校尉真可愛。”蘇彧誇贊着傻傻的尉遲佑。
“這小子就是傻,擔不了大任。”尉遲乙有些警惕,狀若無奈地搖搖頭,“臣還需再好好操練操練他。”
他轉身提着尉遲佑的領口就往外走,才跨過門檻又退回來,指了指窗戶,“殿下下次再做機關防人,窗戶這塊也不要忘了。”
蘇彧彎眉一笑:“我這兒的窗外是懸崖與黃河,能爬上來屬實不易,所以我隻在窗框上抹了燈油,腳滑摔下去就沒我什麼事了。”
尉遲乙:“……”是他打擾了!
再轉頭看尉遲佑,蘇彧似乎對這小子青睐有加,而她現在身邊也正缺人……
半刻鐘過後,蘇彧終于吃上了她的早飯。
就是她的大門被撞壞了,門闆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初春的冷風嗖嗖地往屋裡灌,蘇彧不得不懷疑尉遲乙的用心。
站在一旁的吳海升注意到她還有些蒼白的臉色,連忙問道:“殿下是否要換間房……”
蘇彧擺擺手,“這裡挺好的,還能看到練武場。”
不遠處的練武場上,尉遲叔侄赤膊對峙,完全像是在給她這頓隻有饅頭的早飯加菜。
兩個人的身材都好得賞心悅目,線條流暢,配上他們拳拳到肉的搏鬥,有種野性而蓬勃的生命力。
尉遲佑年少,四塊腹肌不過于誇張,精煉的肌肉飽含爆發力,攻擊尉遲乙的動作猶如一隻矯健的花豹。
再看尉遲乙,蘇彧又會覺得八塊腹肌是真的比四塊腹肌更叫人心動。
尉遲乙健碩挺拔,寬肩窄腰,蜜色的後背紋着猛虎與牡丹花的刺青,随他行動起來栩栩如生。
汗水順着他們的肌肉紋理流淌,是野性與力量的偾張,蘇彧輕啧一聲,突然明白為什麼富婆愛看猛男,當雄性身軀賦予力量時,是荷爾蒙的張力。
想到這,蘇彧難免輕歎一聲,她本也可以享受富婆的生活……
【但是宿主在原本世界裡已經出車禍死了……那邊正在給宿主的屍體火化,我可以給宿主進行360度無死角直播,你要看嗎?】系統出聲。
【你還真是人性化。】誰家好系統還給宿主直播本人屍體燒成灰的,真是溫暖了她的屍體。
系統不好意思地自誇着:【我們正規系統都是很好的,所以宿主要看火化現場嗎?】
【不用了。】蘇彧面無表情地拒絕,比起屍體火化,還是帥哥格鬥讓她更感興趣。
大抵是她的目光過于直白,即便隔了一段距離,尉遲乙還是轉頭望向她。
尉遲佑見他露出破綻,臉上露出喜悅,硬邦邦的拳頭就朝着尉遲乙帥氣的臉頰而去,卻沒有想到尉遲乙偏過腦袋,抓住他的手腕,就一個過肩摔将尉遲佑砸在了地上。
砸的那一下,蘇彧在屋子裡都能聽到沉悶的聲響。
尉遲乙并沒有因為尉遲佑是他親侄子而手下留情,反而無情嘲笑:“随便一騙就上當,你是三歲小孩嗎?”
尉遲佑不服氣地從地上爬起來,尉遲乙笑着朝他伸出手,單純的少年沒有多想就把手交到他叔叔的手裡,結果就再次被尉遲乙摔在地上。
第二次被摔,尉遲佑有些懵,過了半天,才咬牙切齒地說:“你使詐!”
尉遲乙叉腰大笑,毫無顧忌:“是你小子太愚鈍,叔這是在教你做人,小子學着點。”
叔侄兩個人又來了幾個回合,尉遲乙的本事遠在尉遲佑之上,他遊刃有餘地戲弄着少年,主打突出尉遲佑的“傻”。
蘇彧單手托着下巴,有一下沒一下地啃着沒有餡的饅頭,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
旁邊的吳海升越看越心驚,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平山王沒安好心。
他倒了一杯水給蘇彧,順勢賣了一個慘:“軍中各項艱難,還請平山王将就一下。”
蘇彧接過水杯,問:“軍師貴姓?”
吳海升連忙報了姓名。
蘇彧也能猜到,他就是尉遲乙最初标配裡的那個軍師。
在小說裡,吳海升是尉遲乙最忠誠的謀士,也是那場尉遲軍慘敗之戰僅存的幾個幸存者之一——
尉遲乙父兄就死在這場戰役之中。
尉遲乙并不是尉遲家的長子,在他的上面還有一個大他十二歲的兄長。尉遲乙父母恩愛,父親沒有納妾,家庭成員簡單,大哥大嫂大了他一輪拿他當兒子寵。
因此少年時期的尉遲乙是被溺愛過頭外加武德充沛的問題少年,貓憎狗嫌,到處惹是生非,是個看誰不爽就打誰的混不吝小霸王,就連京城的纨绔子弟看到他都會因為害怕而繞道走。
直到他十五歲那年,尉遲家遭遇到近乎毀滅性的打擊。在與邏娑人的那場戰役裡,尉遲軍幾乎全軍覆滅,尉遲乙的父親與大哥被邏娑人割下頭顱,高高懸挂在城牆上。
尉遲大嫂為了給公公和丈夫收屍,隻身一人前往邊疆,最後亦是身中數箭,倒在了流滿尉遲軍鮮血的土地上。
那一年,留給尉遲乙的是日夜哭泣的母親與年幼無知的侄子,是尉遲軍的血海深仇。
十五歲的少年一夜成長,扛起祖傳的長槍代替父兄上了戰場,且一戰成名,從此成為大啟戰無不勝的戍邊戰神。他用了八年的功夫,将當初殘敗的尉遲軍發展到三十萬的規模。
邏娑人害怕他,朝廷忌憚他。
蘇彧的前任皇帝蘇琰把尉遲乙調到潼關,就是想來一個甕中捉鼈,把尉遲乙騙進來殺。
可惜尉遲乙運氣好也是大啟還不到亡的時候,在他到達潼關之前,蘇琰先去祖先那裡報到了。
小說是從大啟滅亡以後開始寫的,這些細節是蘇彧在做人物小傳的時候,從人物回憶和對話中拼湊出來的。
工作室人手有限,從人物到遊戲的大框架都是蘇彧肝出來,因此她當初并沒有拿出一分錢,完全是靠技術投資以及拿技術畫餅拉資金,成為工作室最大的老闆。
正因為小說和遊戲的開端大啟都已經不存在,蘇彧對于現在的大啟究竟是什麼樣的并不了解,就連尉遲乙造反的具體原因都不大清楚。
從皇帝騙尉遲乙來潼關這件事看,尉遲乙與軍師吳海升早有猜測,但依舊願意來,就說明皇帝想殺他都沒有觸及尉遲乙的底線,兩年之後的原主或者說是大啟做了什麼逼迫尉遲乙造反……
她又望向練武場的尉遲乙,那個倒計時雖然妨礙她看帥哥,倒也算有用。
蘇彧慢慢站起身,走到練武場的旁邊。
尉遲乙見她來了才放開尉遲佑,取過原本插在一旁的長槍,笑道:“這是尉遲家代代相傳的斬魂槍,殿下可要試試?”
蘇彧瞄向尚未飲血就寒氣逼人的斬魂槍,回想了一下,書中說這玩意多少斤來着?
哦,40斤。
蘇彧不是扛不動區區40斤,而是她不想扛,她這人一貫喜歡做腦力,體力活不在她的舒适圈。
她連忙擺手:“術業有專攻,寶槍配英雄,尉遲将軍拿着就好。我過來是想向尉遲将軍要一個人。”
尉遲乙眯了一下眼,沒有順着她的話問是誰,而是一邊穿衣,一邊岔開話題:“平山王難得來一趟潼關,臣帶殿下四處看看。”
“好呀,我們邊走邊聊。”蘇彧咧嘴笑了笑,唇邊的梨渦明顯,看着很是人畜無害。
尉遲叔侄都被她的笑恍了一下神,尉遲佑也連忙穿上衣衫,想要跟上去,就被他叔叔狠狠瞪了一眼。
少年迷茫地站在原地,直到吳海升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委屈地問:“我今日是哪裡惹到二叔了?”
吳海升拍他的手一頓,平山王的底他還沒探出來,但尉遲佑是一眼看到底的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