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走後,帝江倒了杯水,抿了一口,淡淡說了句:“俗物”
慕玄不經意間望向剛才那女子走的方向,竟然有點同情:“這花是美好的象征,又怎會是俗物,既覺得俗,便遠離就好了”
鄰桌開始談論,北方形勢嚴峻,朝廷似乎派了皇子過來,南方疫情蔓延迅速,似乎也有民間神醫前往,怕是兇多吉少,最後說起了帝都新妃的事……一夜之間就不知了去向,全府都匿了蹤迹,朝廷派人找了多天愣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聽到全府匿了蹤迹後,她常常的倏了一口氣,總算沒有因為自己連累其他人,讓她這幾日提着的心放了下來,她掃了一眼正在喝茶的帝江,他有意帶着她來聽這些的,坊間消息最是通透~似乎剛才對他的那一點讨厭也因為這個被消磨了一點
不!我還是讨厭你~慕玄想!
她起身:“我想出去吹吹風~”
“嗯~”他放下手中的茶盞,也跟着站了起來,先她一步往門外走去,她便跟着他的步伐也走了出去
外街的熱鬧一點也不比四方客棧遜色,他在前面走,她就在後面跟,結伴而行的少女三三兩兩都嬌羞的從他身邊路過,時不時回頭頻頻相望:“哪家的公子啊~”
他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她神遊太虛,壓根沒有注意,一頭就撞上了他胸膛
“還有什麼心事?”
她應該怎麼說呢!兄長的安危她挂懷,父親和伏離的離世她神傷,她甚至沒有弄明白她對伏離那複雜的心緒究竟是什麼情感,他是誰她一無所知,甚至不知道對方要幹什麼卻像傻子一樣跟着,還有她莫名其妙時常覺得他讓她心安~
她搖搖頭,眼神卻瞥向了右手邊捏糖人的攤子,糖人的攤子邊蹲着一個賣祈願燈的老叟,腳下擺着一堆,手裡還在紮新的,慕玄便走了過去
“姑娘,買燈嗎?”
慕玄搖搖頭,又沿着街道繼續往前走,好像回到了帝都佛古寺那場乞巧節的萬千燈火中~美的像夢
走不多遠,是兩間對門開的花樓,樓上各式各樣,穿紅戴綠的風塵女子搖曳生姿,樓下不時有男子出出進進,摟摟抱抱~
一雙手搭上了慕玄,是個醉醺醺的男子,噴出一口讓人惡心難聞的酒氣,慕玄挑開了他的手,将他推了一個踉跄
“這城裡還沒有誰敢拒絕本少爺的~”他又搭上慕玄的肩,“一個花樓歌妓,今晚,爺買你,走!”人群開始聚集起來,圍成了一個小圈
“哎呀,這姑娘怎麼一個人出來,還碰上了這麼個惡霸”
“可惜喽!誰敢出面去勸啊,除非不想活了”
帝江從人群中走出,也就落後辦了點事情,就遇到了麻煩~所有人都看着帝江,又開始讨論起來
帝江覆手,隻伸出右手拎起剛才搭在慕玄身上的手,隻聽卡擦一聲從手腕處硬生生給他折斷了
那人酒瞬間醒了七八分,嗷嗷的哀嚎,帝江一腳就将他踢跪在了地上,冷冷說道:“你也配?!”
那男子顯然沒想到碰到個不好惹的主,一雙眼睛驚恐又害怕,連人群都開始噤聲不敢說話,那花坊二樓的姑娘也是停止了招呼紛紛向這邊看來
直到兩家花坊裡跑出兩個人,撥開了人群,到底是老江湖的生意人,上來便一個對慕玄噓寒問暖起來,另外一個圍着帝江讓他息事甯人
帝江冷眼掃了一眼,剛才還嬌滴滴勸說的花樓老闆愣是不敢說下去了
“姑娘,你勸勸公子,可别在這裡鬧出人命啊”
“姑娘,這嚴少爺有些背景,你們一看就是外地人吧!可别出什麼亂子,我這以後還得做生意呢!”
這兩個人轉頭開始在慕玄面前瘋狂輸出:“你看,你要是看上這街上什麼,全當媽媽我替嚴少爺給你賠不是了~”
慕玄本也不想鬧出什麼大動靜,一時氣不過,現在想來也得到了教訓,方才愣神不過是因為帝江說的話~她也很不習慣這兩個人在她身邊繞來繞去,那一身脂粉味太濃
但是她也犯難,她說的話他又不會聽!但她還是走了過去,最終還是扯了扯他的袖子:“要不算了吧!”
帝江真的松開了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那兩個媽媽立刻跑過去将地上的人扶了起來
他離開的時候,那眼裡是憤怒與不甘~
帝江理都沒理,轉過身怒氣沖沖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呆在我的身邊!”
慕玄撇了撇嘴:“我也沒離遠”
“真是要把你腿給打斷”
路邊的人開始散了,但總還有犯花癡的女子竊竊私語
“這姑娘好幸福,我好羨慕”
“哎呀!什麼時候讓我也遇上一個,翩翩公子”
慕玄都差不多要翻白眼了,這麼可怕的一個人他們是瞎了嗎?
街道人聲鼎沸,又恢複了往常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