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菩娘清脆道:“将軍懷疑我們是趙先生的幫兇?”
“說得好!”王匡德伏案刷刷書寫了幾個名字。
蔣英德、孟宜輝、章詢……連帶着蔣菩娘,一口氣把幾個年輕人都全在了其中。
王匡德笑着說:“如今捕了你和蔣英德兩個。來人,去華亭捉拿章詢、孟宜輝歸案。”
蔣菩娘生氣道:“王将軍!王将軍,你這是要把所有和趙東陽接觸過的人都抓起來嗎。”
“不,我是要把所有接觸我軍兵營機密的人抓起來。”王匡德微微笑着說:“蔣姑娘稍安勿躁。我不會虐待你的。”
蔣菩娘後悔纏着章詢進來了。她道:“這件事跟章公子有什麼關系。你抓我兄長,抓孟師爺兒子就算了。他們且算相關人。小章公子和此事毫無關系。你怎麼連無辜的人都牽累。”
“哦?你怎麼知道和他沒關系。”
“當然沒關系!”蔣菩娘急的不輕。她又不能說她沒把兵冊交到章詢手裡。半晌支吾,吐不出剩下的話。
蔣菩娘被和蔣英德被單獨關在一起。蔣英德是單獨被提出來的。他看見蔣菩娘時一驚,“小八,你怎麼在這裡?”
蔣菩娘還未回答。帳篷又被掀開了,四個士兵壓着孟宜輝和章詢進來了。
幾人面面相觑,視線交彙。
蔣菩娘愧疚的避開章詢的視線。
章景同笑着對蔣英德點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孟宜輝則扭着手腕大罵:“強盜!土匪!蠻不講理。你們王将軍是兵匪啊。憑什麼連衙門過都不過就亂抓人。”
幾個士兵連理都不理會。解開繩子就走了。
帳篷裡突兀的放了個木籠子,跟狗籠子似的。
三個大男人和一個姑娘。蔣英德自覺地當起了護花使者,把嬌弱的妹妹擋在身後。
孟宜輝更是君子,脫下自己披風折成小枕頭。讓蔣菩娘墊着坐。他玉面紅赫,看都不敢多看蔣菩娘一眼。
蔣英德心裡不舒服,踹了孟宜輝一腳。罵道:“對我妹妹這麼殷勤幹什麼!”
孟宜輝坦坦蕩蕩的說:“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大丈夫憐惜弱女子有何不對。”若不是他臉紅着,這話可真有說服力。
這時,蔣菩娘垂着的頭終于擡起。白淨的頸部如天鵝一般,纖瘦美麗。她黑眸望着章詢,異常歉疚的說:“章公子,對不起。”
章景同弗然大度,笑着安慰她道:“這有什麼。王将軍昨日能放我走,今日就能把我抓回來。與你何幹。”
他對蔣菩娘淡淡,很是尋常不在意。淡然明泊。
蔣菩娘聽了更不好受了。“我們四個中數你最無辜了。先前……算了。”她抿唇看了看帳篷外走來走去的人影。不願細提那天的事。
這倒讓章景同有些刮目相看。
章景同心裡動容,嘴上不說。隻對蔣英德道:“蔣兄你可想想這次怎麼賠我。王将軍拆了我的馬車,還派人把我家搜了個天翻地覆。你說這可怎麼辦?”
蔣英德一驚,忙用眼神追問那東西呢。
章景同豎起兩指,點了點手心。示意焦俞環俞看着,不會有意外。
孟宜輝眼神疑惑:你們兩打什麼啞謎呢。
蔣菩娘沒忍住撲哧一笑。清麗如池邊玫瑰,讓人意外。
孟宜輝更溫柔了。他忍不住靠近蔣菩娘說:“蔣姑娘。我知道你。兩年前你退婚的時候來縣衙打官司,我在杜伯伯那裡見過你的卷宗。”
兩年前正是蔣菩娘的退婚案——不,甚至都不是退婚。是不願為妾案。狀告甘肅布政使。很是轟動。
這話題開的。
蔣英德黑着臉說:“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孟師爺那麼能耐個人,怎麼就生了個你這麼個會說話的兒子!”
兩人吵吵嚷嚷。孟宜輝不忿蔣英德屢屢下他的台,讓他立不起形象。執着少爺架子和蔣英德唇槍舌戰。
日光照的帳篷刺眼發白。
章景同蹲在蔣菩娘面前,低低的問她:“蔣姑娘,你知道趙東陽去哪裡了嗎?”
蔣菩娘突然被個身影擋住,一怔。聞言正想回答。頭頂的聲音壓得極低的說:“不知道就點頭。知道就搖頭。”
啊,這是什麼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