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禧接連等了三天,都沒等到周時浔還車鑰匙。她時間有限,在周家待的每一天都非常寶貴,耗不起一點,這讓她不得不開始絞盡腦汁地想别的辦法。
這下可倒好,鑰匙沒拿回來,合作也談了個寂寞,甚至還要給周時浔那個資本家做免費勞動力。
又是【普蘭佩】二樓,江禧把手裡荔枝殼恨恨地丢進垃圾桶,趴在餐桌上,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歎氣:“到底怎麼才能騙周錫風那小子約會啊……”
“喲,這麼想跟我約會呢?”身後突然響起一道吊兒郎當的男聲,接下她的自言自語。
江禧立馬坐起來,扭頭望過去,看到周錫風正散漫癱靠着沙發,雙腿交疊搭在木櫃矮方幾,一派痞氣地緩慢吐了口煙,眯眼盯着她看。
完了,江禧心裡頓時警鈴大作。
知道這小子來找茬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周錫風收回長腿,掐了煙,起身,大步邁開朝她走過來,站近她身旁開口就是:“鑰匙——”
他沒能說完。
準确來說,是江禧沒讓他說完。
他剛要張嘴說話,一顆飽滿柔軟的荔枝果肉旋即被塞入口中,周錫風幾乎下意識咬住,腦子還有點沒反應過來,怔愣愣地看着江禧。
“早上好呀,阿風。”江禧瞬間牽起嘴角。
她坐在那裡上身前傾,一張漂亮臉蛋湊到他跟前,擡起手,冰涼指尖戳了下果肉推入他嘴裡,又輕輕擡起他的下巴,幫他合上唇。
歪了歪頭,她問:“甜嗎?”
“甜。”他本能回答。
女孩的聲音很甜,膩軟,水分充沛。
就像,口中的荔枝。
“聽說是今早剛剛空運來的。”江禧手伸到他唇前,示意他将果核吐出來。
原來她問的是荔枝。
周錫風驟然回過神,皺了下眉,一把打開她的手,偏頭直接将完整的荔枝果肉吐進垃圾桶。
随即擡高聲音,語氣尖銳得更像掩飾某種程度的心虛,“我最讨厭吃這種東西。”
讨厭?怎麼可能。
黎家給的資料上清晰寫着他最愛吃荔枝。
狗東西一大早又抽什麼瘋了。
江禧心裡罵得有多髒,臉上就笑得有多甜,“吃過早餐了嗎?”
“别轉移話題。”周錫風略顯别扭挪開視線,打斷她問:“交代你的事情辦好沒有,車鑰匙。”
“……”該來的躲不掉。
正當江禧頭腦風暴該如何搪塞他時,目光躲閃間,她突然眼尖地瞧見周時浔手下的寸頭男走上樓來,“早啊仲一!”她揚聲喊道。
仲一應聲走過來,颔首:“二少爺,黎小姐,早晨。”
江禧:“這麼巧,你也來吃早餐嗎?”
嘴上這麼問,但預感告訴她:
不,要是她沒猜錯,他八成是來替周時浔傳話的。
她的預感非常準。
“老闆讓我來給二少爺送鑰匙。”話是這麼說,可仲一卻拿出車鑰匙轉頭遞給了江禧。
周錫風:“?給她幹嘛?”
仲一不緊不慢道:“另外老闆的意思是,二少爺今天起可以出門,但外出時最好帶上黎小姐一起,這樣有利于兩位多培養一下感情。”
“搞什麼,我要出門憑什麼還帶上她??”江禧還沒來得及出聲,周錫風先炸了,甚至換了粵語表達質疑,
“你有冇搞錯?我大佬真系甘講?”
(你有沒有搞錯?我大哥真這麼說?)
“是的,二少爺。”
依照江禧對周時浔的了解,這麼委婉客氣的說辭絕不是他的原話,更像是經過仲一潤色後的。
所以,周時浔這算是答應給自己撐腰了嗎?
江禧忍不住心中暗喜,又怕周錫風發現端倪,悄悄壓下嘴角,一秒佯作表情為難的樣子,假意幫腔道:“可是阿風很多場合的确不方便帶我一起……”
“老闆的原話是,”仲一回答得沒什麼猶豫,“不方便,就都别去。”
對嘛,這才是周時浔會說的台詞。
仲一剛離開沒多久,周錫風一臉狐疑地歪頭看着江禧,眉頭緊鎖,盯着她打量半天,問:“你什麼時候跟仲一這麼熟了?還有,你是怎麼從我大哥……”
“阿風,我們走吧。”江禧猝然截斷他的話。
男生被成功轉移注意力,“去哪?”
“在家待了這麼多天,你不出門放松一下嗎?”江禧揚手将車鑰匙抛給他,眨眼道,
“大哥說你想出門必須跟我一起,我當然知道你不願意,那你就送我去個地方吧。”
沒等周錫風說話,她拎包從餐椅上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說:“到地方我會下車,然後不打擾你,我們各玩各的。”
追男人,也學像放風筝一樣。繩子拽得太緊了,物極必反,容易斷。
這個時候,該以退為進。
“送你去哪?”周錫風不屑嘁聲,“送你去找前男友,還是送你去找那個男小三?”
所以,瞧,這就是效果。
“去找我父親。”江禧奇怪地看他一眼。
周錫風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