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喜歡周傑倫?”方餘終于舍得又開口。
唐堯點頭并強調更喜歡方文山的詞。雖然很多人都在說周董唱歌如梵音不絕,敲三分木,魚念七分情。可并不會影響到唐堯的崇拜。她認為,所謂藝術就應該是具有得生天賦的人在不斷創作,一些情有獨鐘的人來懂得欣賞,留給那些啥也不是的人去妄加評論。
方餘突然間感歎,三年不見了,都不知道唐堯現在的業餘愛好是什麼了。
她不謙虛地用上了“愛好廣泛。”
這一點說來也算不得吹噓,唐堯從小就很熱愛生活。她能從外婆哼唱的一條大河聽到TFBOY的《青春修煉手冊》和時代少年團;能從舒伯特的《鳟魚》聽到最勁爆的哈韓舞曲;能從法國知名畫家威廉.阿道夫.布格羅的作品欣賞到屬于青春繪本風格的現代漫畫。
唐堯始終覺得任何一類型的作品,都不應該用好與不好,喜歡或不喜歡來妄加評論。你不喜歡說明你走不進創作者的意境,讀不懂創作者的心靈,感受不到作者驿動的心聲。
每個人活着都會用盡最大的努力去向世人表現自我,剖解自我,完善自我。以此希望得到更多人追捧的目光,聽到更多人給予的贊許。
即便我們真的不是很喜歡,也沒有必要站在支持者的隊伍裡指手畫腳連諷刺帶打擊的。
唐堯舉了一個最實在的例子,就比如方餘本人的目前狀況。他現在剛入演藝圈,她與他同在劇組,看到了方餘在表演拍攝過程中付出的辛苦和努力。方餘當然希望剛剛出道的自己也會有更多的粉絲來喜歡和關注,會有更多的觀衆喜歡他的作品和表演。
可是别人沒看到他的辛苦和努力啊!作為演藝界的新人,遭到網暴網噴那也是經常的事。
唐堯繞了一大圈子,終于準備扣題。她讓方餘有點兒心理準備,如果電視劇的收視不好,千萬不要放棄與氣餒。畢竟是演藝圈的新晉人員,學習的地方還很多。沒有幾個作家是一書成名,也沒有幾個明星是一劇爆紅。
方餘迷迷糊糊的樣子閉着眼神,唐堯以為他睡着了,暗歎自己白白費了一番口舌。
“沒看出來你的覺悟還挺高。”方餘冷不丁冒出一句,倒把唐堯給吓着了。
“不高不高,和我的個子一樣。”唐堯嬉笑着接過話。
方餘被她調侃的話弄得忍不住笑意睜開了雙眼:“你說話能不能像你唱歌一樣不跑調?”
唐堯點頭表示可以,就真的轉了正式的話題。她很想知道方餘這幾年在上海那邊的狀況。
方餘輕輕舒了口氣,隻用一句話給概括了。吃過苦,受過累,勞工掙錢排過隊。若不是唐堯問起,方餘對自己那一段的青蔥歲月必是絕口不道。
唐堯聽到這裡又開始老生常談:“這不算是壞事,是曆練。上天降大任于是你也,必先苦你心志,餓你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這樣你以後的人生道路才會越走越寬廣,越走越通暢。”
說到這裡她突然又一臉嚴肅兩手緊握住方餘的一隻手:“方餘,你相信我的預言嗎?”
“什麼?”方餘問。
“你會成為大明星的,是很火的那種。”
“好啊,借你吉言。什麼時候學會這麼會說話了?”方餘反過手掌拍了唐堯的手背兒。
他站起身:“走了,唐半仙兒。”
“我說的是真的,當初我說雨欣和齊旗走不到最後,你偏不信。事實上我說地真的應驗了。
唉,你幹嘛去?”
“睡覺。”方餘懶懶的聲音。
“我也回去,講究點兒幫我一下呗?”唐堯踮着腳跟了過來。
方餘停下腳步挽着她的胳膊慢步陪着她。
“你應該站我這邊扶我,我沒法走路了。想什麼呢?哥?”唐堯示意方餘轉到自己的另一邊。
“我在想你什麼時候能在我的眼前消失。”
“過幾天啊!你們回上海總部就再也看不到我了。這部劇殺青了,也沒我什麼事了。我現在的心情好嗨啊!到時候可别想我讴。嘻嘻。”
方餘用手向前傾了一下她的頭丢出一句“大臉皮”。
“呵呵,诶輕點,你别老是打我的頭啊!疼。”
“會疼嗎?我不覺得你的腦袋和木魚兒有什麼兩樣。”
方餘陪着唐堯慢着步子前行,迎面走來郗菲,手裡端着裝滿液體的杯子,确切地說其實郗菲已經過來有一會兒了。她看見方餘不勝酒量已有醉意,借沖涼的借口去休息室,發現方餘并不在。
阿泰閑溜達看到唐堯和方餘正坐長椅閑聊,出于禮貌他轉身繞過去了。正碰郗菲走來,郗菲開口便問他看到方餘沒有?阿泰遲疑了一下:“你問方餘啊?那個,他沒在卧室嗎?”
“我去過了,可他并不在。”郗菲回答。
“美女手裡端着什麼呀?”阿泰岔開了話題。
“方餘說他頭有點疼,我幫他沖了些解酒的,可沒找到他。”
阿泰故意感歎:“哎呀!還是帥哥有福分啊!真是羨慕!那你不如到那邊再找找看。”
阿泰有所顧忌地指了與唐堯和方餘相反的方向。郗菲倒是真的過去了卻還是撲了空。她又轉回到東庭院花園,遠遠看到方餘身邊又多了一個唐堯,臉上剛剛流露的一份欣喜速然隐去。
她聽不見方餘和唐堯聊什麼,看到他們有說有笑地在她眼裡過于親密的舉止,嫉妒而生。
唐堯看到郗菲回來了,松開了方餘的胳膊:“這下你可解放了,讓郗菲扶我回去吧。”
唐堯好奇向前探了身子問郗菲杯裡裝的什麼?
郗菲也不隐藏,直接端給了方餘:“特别為你沖了解酒的,半天沒找到你都快涼了,聽說治頭疼很管用的。”
唐堯看着郗菲故意嘟嘟嘴:“重色輕友,照顧他比照顧我用心多了。”
“謝謝。” 方餘接過杯子輕喝幾口。郗菲扶唐堯往前走,方餘跟随其後慢慢地踱着步子。
郗菲陪着唐堯回了卧室,方餘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郗菲擔心唐堯一個人活動太不方便,又跑來唐堯的房間陪她一起睡。
*
午夜十一點,一彎明月透過窗子照在床上。唐堯因為腳傷不太舒服輕輕輾轉着身子,郗菲好像也沒有睡意翻來覆去。
唐堯忍不住問了句:“郗菲,你折騰什麼呢?失眠了?”
郗菲扭過身子:“你不也一樣沒睡嗎?”
“我腳脖子不舒服。”
“還疼嗎?”郗菲問。
“說不準是疼,是木還是酸,總之難受死了。”唐堯說完側身微閉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