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谧。
月光像朦胧的銀紗罩着千島湖和四周的山野。
唐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閉上眼睛,腦海裡溢滿晨時與方餘在一起的回憶。
“你在擔心我對不對?”方餘伸出另一隻手将唐堯的身子正對着自己。
“我不想再隐藏自己了,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好嗎?”
“她們的吻是片酬,你的吻是無價的,清甜的。”
“唐小欠兒,你不會生氣了吧?跟你說,可不是我想占你的便宜讴!瑜姐說怕你緊張讓我臨場發揮,事實證明我發揮得不錯。”
唐堯回頭一句:“别吹了,是我配合得好。”
“我願意!有本事你一直把我抱回屋子。”
“等結婚那天,我一定滿足你這個願望。”
唐堯回想着那一幕幕的溫馨,臉上情不自禁顯出甜甜的笑意。
忽而,她又想起另一幕。那年,那天,方餘曾經這樣對她說。
——我一直都當你是最要好的朋友,從小到大的感情,幫你是我應該做的。
我們是好朋友,現在是 ,以後永遠都是。
你也知道,我這個人脾氣不怎麼樣。所以,以後你選男朋友的時候千萬别找我這樣的。
唐堯想到這裡,不禁打了一個寒顫。窗外明月當空,山間的夜晚有些幽涼。
她赤着腳走下地來到窗前,伸手想關窗子的時候忍不住擡頭又望了一眼天上的明月。心中暗自道,她瘋了吧?竟然打起了發小的主意?月亮都圓了,她是不是也該脫單談談戀愛了!也許隻有這樣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中午場地休息,有工作人員送來了盒飯,水和飲品。大家三個一群五個一夥分别找了空地圍坐在一起各顧各地吃起了便當。
張導周圍采點挑選下午的背景和場地,唐堯剛打開盒飯看到張導坐在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休息。她居高臨下揮了揮手喊了句:“瑜姐,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吃盒飯?”
張導聽到喊聲回手:“好啊,我不上去了,幫我帶來一份吧。”
“沒問題。”唐堯多帶了一份來到張導面前。
“謝謝!”張導打開飯盒擰開水瓶,吱喽一口水吧嗒一口飯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她嘴裡嚼着飯誇贊還是唐堯會來事兒,她早晨起床到現在水米還沒打牙呢!都餓冒汗了。說着用胳膊擦了擦額頭,唐堯看着張導的舉動忍不住含笑未語。
你笑什麼?張瑜問。
“我在笑瑜姐無拘無束的樣子很,可愛。換了其他大導演才不會像你一樣坐地上就吃呢。我和于導一起吃過飯,筷子勺子放得規規矩矩的,連點動靜都沒有,我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喘,特壓抑。”
“讴?為什麼會突然把我和他們比較起來了?”
“呵呵,沒什麼,就是突然間想到了而已。我來咱們機劇組之前也看了您的一些作品,都很喜歡。我曾經猜想你是個特博學,特犀利,特高傲也很特性的一個女人。是那種遙不可及的感覺,卻又很崇拜。”
“我們又沒見過面,你為什麼會那樣想?”
唐堯也不知道,應該是從張導的作品裡感覺到的,進了劇組才發現瑜姐其實是一個特别好相處的人。
張導呵呵一聲笑,有什麼好崇拜的,自己和大家一樣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了,隻是大家把她擡舉得太高了。不管怎麼說都感謝大家。
“唐堯,别隻誇我了,說說你吧。”
“我?有什麼好說的?”
張導非常真誠地表示謝謝唐堯幫她這麼大的忙,片子的後期剪輯制作都完成了,效果特别完美。最重要的是除了幾個知情人員以外竟沒有一個人發現苓楚用了替身。
方餘在與攝影師陸鵬飛閑聊,蕭天依很熱情地端着兩個餐盒進來:“方餘,飛哥,先吃午餐吧,怕晾涼了特地送來給你們。”說着,蕭天依找了一旁的折疊椅,把餐盒放到了上面。陸鵬飛揚起一隻胳膊很爽快地應了聲:“有勞美女了,謝謝奧。”
方餘也表示謝意點了點頭:“有沒有看到瑜姐?”
蕭天依搖了搖頭,結束拍攝她們都去了換衣室,她也是剛過來。“那,你們趁熱快吃,我先出去了。”
“哦,知道了,謝謝。”方餘回了句。看着蕭天依轉身離開了屋子,陸鵬飛看着方餘忍不住笑。“快吃吧,人家怕你吃涼了對胃不好。”
方餘走過來打開餐盒,“我怎麼覺得你的笑意那麼邪氣呀!又不是隻送了我一份。”
“哇,方餘,你可真夠含蓄的,這麼明顯的示愛你不會真裝着看不出來吧?”
“看出來了,看出你快變成三八婆了。飛哥,你說這飯是你自己吃呢,還是我親自用它堵住你的嘴呢?”
“嘿嘿。當然是我親自來了,怎敢勞煩帥哥喂我 。這不折我的壽嗎!”陸鵬飛趕緊接過餐盒找了位置噼哩噗噜吃起來。
“飛哥,你先吃吧,我先出去一下。”方餘對陸鵬飛說完轉身走出了休息室。
楊洋(張導助理)邊吃飯手裡玩着手機,方餘喊了她,可她戴着耳機并沒有聽到。方餘走上前從身後摘下了她的耳機,楊洋趕緊站起身來:“方餘,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兒,就是想問問她有沒有看到瑜姐回來。
楊洋點了點頭用手指了指:你問導演嗎?在那邊和唐堯老師吃飯呢。
方餘順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遠遠看到張導和唐堯身影并列着坐在草地上很悠閑地邊吃邊聊着。楊洋問道:“方餘,你若有事兒,我幫你去叫導演吧?”
“嗯,算了,待會兒再說。”方餘轉身又返回了休息室。
夕陽帶走了最後一抹餘晖,靜谧的山嶺隐去了天邊最後一抹微明。當一彎皎潔的明月喚醒疏疏星輝輕撫着大地,無人樂團開始演奏起快樂和諧的現場版貝多芬《月光奏鳴曲》——蟲兒飛,蟋蟀叫,林蛙鳴,夜鳥啼。青稞裡點點螢火驅散,像升騰的心願燈火點亮了夏天,點亮了夜晚,點亮了聆聽者無盡的暢然與遐想。
方餘一個人靜坐在花園裡,手機信息聲響,是張導給他發過來的幾段視頻和語音。
“楊洋說中午你找過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想問唐堯替身拍攝的事兒。恭喜你們兩個一次性通關而過,後期制作都完成了,效果非常好。
方餘打開視頻,一個人在這裡偷偷盡情地享受着與唐堯在一起的溫馨記錄。
這麼美好的夜,這麼美好的感覺,體内隐藏的情蠱又開始揮然作祟。他偷偷地貪婪地一遍又一遍重複播放着那些與唐堯親密的動作與鏡頭。
“方餘,你怎麼還沒有睡?”
突然傳來蕭天依的聲音讓方餘“咔嚓”一聲關閉了手機屏幕。
蕭天依走近前好奇地問:“看什麼呢這麼投入?”
“在背劇本。”
“我看你背到哪一段了?”蕭天依一邊問一邊探過頭來。
“敢打賭嗎?我一定是比你背得要快一些。”方餘表情極其自然随手将手機揣進衣兜裡。
“十點多了怎麼還不睡?女生可是不太适合熬夜的?”
“瑜姐跟你說了嗎?”蕭天依問話的同時緊挨着方餘坐到了他的身邊。
“什麼?”
“瑜姐說明天是最後一天在這裡拍攝,後天我們要起早起程返回去的。”
“這個我還真沒聽說,還以為在這裡多拍攝幾天呢。”
“這個地方不錯,攝制組離開之後下次我們指不定要什麼時候會再來呢。反正一時也睡不着我便出來走走看看。”
方餘開口敷衍一句:“這裡的确不錯,不過有點兒晚了些,我們要不要回去?”
“你是擔心别人看到我們兩個單獨在一起恐生疑義?”蕭天依直言相問。
方餘聽了淺淺一笑,他并不擔心這個是擔心睡得太晚明日上鏡的效果就不帥了。
蕭天依說自己剛才背劇本的時候多喝了幾口咖啡,現在一點睡意都沒有。讓方餘陪着走走如何?
“當然沒問題。”方餘雖然心裡勉強嘴上卻答應得很是痛快。
唐堯因為沒有睡意,一個人便也偷偷溜出了屋子。邢桦發來了消息問她睡了嗎?
她秒回還沒有。
【這個時間劇組還沒有收工嗎?】
【收了,出來走走。】
邢桦緊接着發了視頻過來,唐堯點開視頻朝着鏡頭擺了擺手:“Hello!”
“怎麼就你一個人?”邢桦在竈台旁忙着什麼。
“很奇怪嗎?别人都在忙,背劇本的背劇本,其他人都睡了,因為明天早上我們要起早拍攝的。你怎麼才吃飯呀?”
“公司這邊有事加了班,所以才回來。”
“你做了什麼好吃的?”唐堯很是好奇。
“就随意煮了一碗湯面。”
“餓了半天就這麼打發自己的晚餐了,你也太虐待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