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沒有多想呢,唐堯死不認賬。
方餘沒有過多解釋帶着唐堯趕去看山谷瀑布。
這裡遊人零落稀少,空氣卻别樣地清新。清清流水宛如一簾壁挂直瀉山青,激流不止匆匆而下,像白色的緞帶迎風翼展;像銀色的蛟龍逶迤前行;迤逦的雲山滌盡塵俗;無論靜态與動态都美得如詩如畫。
方餘當向導,帶着唐堯遊玩這裡的山山水水。
風吹香草,
追着雲在跑。
叢林的飛鳥,
沒築完的巢。
流淌半山腰,
花兒正年少。
戀戀山曲中,
知了跑了調。
紅蜘蛛在獵場,
葉子下裝睡着,
輕舞飛揚的蟲兒掙紮着被吃掉。
螢火蟲在炫耀,閃着光在尋找。
月下的童話裡誰人在心跳?
——那一瞬間的美好。
青春發了燒,得了重感冒,
淚涕簌簌流滿面卻不想吃解藥。
就像秋楓羞紅了臉頰
——迷戀上凋零的色調,
在冷風肆意殘卷中,
徜徉在秋的懷抱。
心甘情願跳進愛情的圈套,
陪他慢慢變老。
流雲之下,方餘帶着唐堯一路暢快而行。山麓平緩,水流清澈見底,他們踩着石頭穿越溪流想到對面駐足而歇。
“等一等,有發現!”唐堯突然停了腳步。
方餘回過頭來:“怎麼了?”
她手指着: “那,看到那顆紅石頭了嗎?好漂亮!”
“你想幹嘛?”
她當然是想把它撈上來呀。
方餘阻攔:“這麼遠取不到的,而且這裡地勢下坡很危險的。”
她招呼他過來嘴說着沒事兒便踮起了腳,“你拉着我差不多就能抓到它。”
“一塊鵝卵石而已,還是走吧。”方餘沒動腳窩,唐堯見他站着不動又催他:“快點兒呀。”
他隻好轉回身:“還是我來吧。”
“不行,我拽不動你的。”
方餘無奈隻好由着唐堯的性子緊緊攥住了她的手,唐堯踮着裸石試探着前行,可是還是差了一點。她突然甩開方餘的手不管不顧地跳進水裡去撈那塊紅石頭。
方餘見情勢危險一個箭步跟了過去拽住了她的胳膊。
“一顆石頭,又不是寶石,至于這麼玩兒命嗎?這坡度雖談不上險惡若真的滑下去你這條小命也夠嗆。”
“呵呵,沒事兒,放心吧,算命地說我能活到八九十歲呢。”
唐堯随意接了一句話卻讓方分了神,他看着她的表情和剛才的語調突然就讓他想起了在曲城逛廟會的情景。
唐堯突然尖叫一聲滑了一腳,尖叫聲提醒了方餘他一腳踏入水中拽住了她的手腕。此時方餘眼前沒有看到欣喜的唐堯向他展示那塊紅得很純粹也确實很漂亮的石頭,而是讓他再一次陷入小時候的回憶。
他在岸邊拽着她,她傾着身子伸着手臂去采河裡的馬蓮棒。一不小心兩個人都掉進了水裡,他們竟然還滿臉的嬉笑。她甜甜的笑容搖着手裡的馬蓮棒向方餘展示着。
“方餘,你看我厲不厲害?我就說我能采到吧。”
他也曾用同樣的動作去拉唐堯小時候的手,可是現在感覺卻不一樣了。
“看看,我說了很漂亮吧!”
方餘目光凝滞沒回答一字,看着他褲腿和鞋子都一直浸在水中,唐堯以為又會被他指責兩句,于是機靈地開了句玩笑:“别這麼看我奧,我會心跳的,呵呵。”
“你會心跳嗎?我看你竟做讓别人心跳的事了,弄了塊破石頭還如獲珍寶了。”他跳到一塊石頭上,看着濕透到膝蓋的褲腿兒和從鞋子裡不斷地溢出的水,緊皺起了眉頭。
唐堯當然知道方餘從小性格就潔癖,可事已至此說什麼都已沒用,賠禮道歉更顯多餘。
“反正鞋都進水了,我們幹脆趟着水過去怎麼樣?”她一臉賠笑。
方餘倒出了鞋裡的水又重新穿上:“這鞋子進了水可以往出倒,這腦袋要是進了水可不怎麼好處理呢!”
唐堯聽出了弦外之音擡起了頭頂嘴:誰腦子進水了?怎麼說話呢?她濕濕的手灑了他一臉的水珠兒。
“唐小欠兒,瘋了吧你?”方餘随手擦了一把。
“你不是很愛幹淨嗎?你看這溪水潺潺石袛可見,讓這占有天地之靈氣的大自然無根之水滌蕩一下你的身心,豈不是妙哉?”她揚手撩起水花故意濺到方餘的身上。
說得這麼有詩意,你怎麼不身臨其境感觸一下呢?方餘突然跳進水裡直奔唐堯過來。
“殿下息怒,我錯了!”
看出事态不妙,唐堯趕緊笑着求饒趟着水向前跑。飛濺的水花散落在他們的頭上,臉上,衣服上,驚起幾聲尖叫。瀑布奔騰,溪水延延,山谷回音,人顔歡笑,飛鳥唣鳴,好一幅浪漫的情調!
雨欣遠遠在對面向他們招手:“哥,唐堯,我們在這呢。”
随着話音方餘和唐堯看到了人群中的方雨欣和武天策。
*
遊走了整整一天大家又累又乏,武天策和雨欣直接駐紮羌寨個人民宿。方餘和唐堯返回了劇組集體入住的賓館,他幫她打開房間的門:“你看這間還好吧?”
唐堯點頭,嗯,還不錯,她的要求不高現在給她一張床就可以了。
方餘随口叨咕起了, “雨欣要是留下來就更好了,能陪陪你,武天策這小子也不知道着得什麼急?我讓他過來跟咱們一起湊合幾天 ,他還不願意将就,非得花錢出去消費住民宿。一起留下多好啊!”
想起方雨欣對自己的交代,唐堯鐵口鋼牙隻字沒敢提,臉上一絲硬笑,“你就别管她們了,人家是特意來旅遊的,咱們明天劇組開機了,哪有閑心陪他們呀!武天策說在這裡待三四天就回去。”
“這麼快呀?”
“你别忘了人家店鋪還在那邊扔着呢。不過若是有美女相陪,武天策這個家夥有可能多待幾天也不一定呢!呵呵。”
方餘聽了也淺淺一笑:“這個家夥可說不準。那,我先撤了,有事呼我,就在隔壁。”
“嗯,好啊。”唐堯擺了擺手。
方餘轉個身又回來了:“想起個事兒。” 看見唐堯在接電話欲言又止。
她簡單地聊了幾句就挂了。
“你媽可真夠操心的,你都這麼大了出遠門還惦記着呢?”
唐堯有點兒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說:“那個,不是我媽,是邢桦打來的。”
“讴。”
方餘遲語了一下接着說:“濤哥問你,他後天往回返,問你有沒有什麼特别看重的東西幫你帶回去?”
嗯,唐堯故作思量,讓她想想奧。有是有,濤哥可未必有那麼大的能耐帶得回去?
“是什麼?”方餘甚是好奇。
唐堯調皮地伸手指向窗外,這裡的山山水水她都喜歡,嘻嘻。
方餘瞪了她一眼調轉了身子丢出兩個字:“廢話。”
“呵呵,拜拜,做個好夢。”
“算了,好夢還是留給你一個人吧。”
二人洗漱完畢各自安歇,唐堯玩了一會兒手機,方餘連續給她發來了好多照片和視頻,唐堯手戳着熒屏動作漸漸變得緩慢,歪着腦袋睡着了。
隔壁的方餘反複播放着自己發給唐堯的照片和視頻 ,最後抱着手機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