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夫就被萬子連拉帶拽的請來了。大夫看了眼半夏的傷口,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要是傷的再重些,胳膊可就廢了。連忙給半夏清理傷口,敷上白藥止血,讓人跟他去抓藥,又囑咐人好生照顧切記不要沾水。
夏翎讓萬子跟大夫去抓藥,自己也不好一直留在這,就托柳姨娘照顧半夏。
這邊,晉王和陳永穿過森林一直不見有人追來,不見刺客,也不見半夏和沈姜等人,一顆心不住的往下沉。卻是一步也不敢停留,朝富順縣方向去。
二人就這麼一直走,直到天黑定了才終于趕到了富順縣。期間陳永多次勸說晉王休息,可晉王隻一聲不吭的往前走。
富順城外,兩人早已精疲力盡。此時時辰已晚,城門已經關閉。陳永勸晉王歇息一晚,等第二天早上,城門開了再進城。
可晉王卻命陳永持他的金令,立刻叩開城門,沈姜和半夏他們死生不知,等第二天,黃花菜都涼了。
陳永撲通一下跪了下來,說道:“殿下三思啊,您的令牌一出,豈不是等于告訴那些賊子您的行蹤,不可啊,殿下。”
晉王沉聲道:“本王的行蹤早就不是秘密了,不必多說,快去。”晉王看着夜色中的富順城,眼中閃過一絲急切。陳永還想再勸,可看着晉王不容商量的神情,咬咬牙爬起來去叫城門。
“晉王殿下在此,速開城門。”陳永在城樓下大聲呼喊道。
城門值守的士兵,咋一聽到晉王的名号腦袋懵了一下,還以為在做夢,紛紛探出頭。黑暗中,隻能看到城門前兩個模糊的身影。
他們低聲議論着:“晉王殿下?那個晉王殿下?”
外面陳永還在大聲叫喊着開城門,守城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臉上盡是茫然無措。
其中有個機靈的反應了過來,臉色漲紅,跟狗攆他似的拔腿就跑。
富順縣縣令蔣成正做着納第三房妾室的美夢,突然被吵醒,聽到門外下人禀告說晉王殿下正在城外。
你說誰?晉王?蔣成還以為自己沒醒,愣了好一會兒,才确認自己沒在做夢。大罵門外的人腦子被狗吃了,就準備躺下繼續把夢續上。可剛躺下又立刻從床上彈了起來,晉王來了這?怎麼想都覺得荒謬,可萬一呢,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去看看為好。蔣成邊手忙腳亂的穿衣服,邊讓人去叫縣尉等人随他出城。
城門打開,蔣成率領縣衙一衆人等來到城外,入眼便是一位氣度不凡年輕人,風塵仆仆卻難掩渾身貴氣威儀,蔣成心裡已經信了八分。
“大膽,此乃晉王殿下。”陳永大喝一聲,舉起晉王金令。
蔣成隻覺得腦袋轟的一聲,趕緊帶着衆人納頭就拜,激動渾身亂顫,好半天才找回了舌頭:“富貴縣,不不,富順縣縣令蔣成,拜見晉王殿下。”
縣衙一幹人等也是激動萬分:“拜見晉王殿下。”
晉王恍若無聞,劈頭問道:“嚴無疾嚴将軍何在?”
蔣成一怔,連忙回道:“嚴…嚴将軍就在城内。”
“你持本王金令,速速讓他見我。”蔣成連連應是,接過陳永手中的金令,就朝着城内飛奔而去。
過于激動的蔣縣令,居然忘了迎晉王入城,就這麼把晉王和一大群人撂在這就跑了。縣尉頓時傻了眼,在心裡大喊“大人,您還沒有請晉王殿下入城呢,大人。”眼見縣令沒了蹤影,縣尉太陽穴突突的跳,隻得硬着頭皮上前道:“還請殿下暫且移步縣衙歇息。”
縣尉說着上前引路,晉王不置可否的随他進入富順縣城,其他人連忙緊跟其後,一同來到富順縣衙。
片刻後,蔣縣令和嚴無疾來到縣衙。隻是蔣縣令顯然想起,自己将晉王落在了城外,臉色一會紅,一會白,精彩的很。
二人進入縣衙後堂,晉王端坐在上首,一幹人等在堂下侍立。
“參見晉王殿下。”
嚴無疾年逾五十,身形高大魁梧,四肢孔武有力,看着就不好相與。多年的行伍生活,讓他習慣性的闆着張黑臉不苟言笑,更添一份讓人不敢靠近的威嚴。
“末将未曾接到陛下诏令,竟不知殿下親臨益州,未曾迎駕,還望殿下恕罪。”嚴無疾說完單膝跪地請罪。
晉王看着跪在面前低垂着眉眼的嚴無疾,心知他這番做派看似請罪,實則是在警示自己身為皇子擅自離京。
嚴無疾身為陛下伴讀,深得陛下信重,向來隻忠于陛下一人。對他們這些皇子素來恭敬有餘,而親近不足。
晉王知道嚴無疾一貫如此行事,并不生氣,反而親自将其扶了起來:“嚴将軍言重了,本王離京自是得了陛下準許,此次來益州,是為了徹查益州私鹽一案。”
聽到私鹽二字,在場所有人都為之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