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星際,分布着成百上千的各色星球。
星球上空,等級地位的參差,享有不同的特權,也預示了未來的命運。
天道法則掌控之下,宏大,又深不可測。
東方,最偏僻的星域,懸挂了目前星際中唯一的“F”,五光十色的反襯,遠遠望去,死寂的灰白格外突兀,發散深重的凄涼與孤獨。
一張充斥濃烈死亡氣息的透明信封,周遭泛起金光,從“F”中分裂破出,M716星迎來最後一次等級變化。
星球從“F”退化為“G”,正式宣告末日的到來。
M716星際民存活倒計時——15天!
廣闊無垠的區域,沒有新能源供電,遍地漆黑,宛若遲暮的老人,毫無生氣,沒有一點光亮。
誰能想到,這裡曾經是古時期最輝煌的存在。
千年前物資富饒、人口衆多的第一星球,如今成了星際最垃圾的廢星。
唯一能與外界産生聯系的星際旅遊專列停靠點,積了多層厚重的灰,在黑黢黢的環境中,絲毫不顯眼。
偌大的占地面積,僅僅停靠了一艘專列,相比于其他星球花裡胡哨的漂亮裝飾,這艘白的掉漆,上面還有一行又細又醜的小字。
——僅供觀賞。
“咕噜……”七歲大的汪明明,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幾個大洞,露出黝黑的皮膚,絲毫不覺得冷意,直挺挺躺地上,過度虛弱無力導緻他的眼神失焦,看着像是死人在翻白眼。
肚子凹陷得厲害,其他部位凸起的骨頭棱角分明。
透明,但有實際觸感的信封,冷不丁砸在男孩面黃肌瘦的臉龐,強烈的疼痛刺得汪明明猛地激靈,盡管如此,他也沒挪動一下,任由厚重信封壓在上面。
更像一個毫無生機的将死之人。
汪明明是過期營養液過敏體質,其他人能喝馊得發臭的營養液充饑,但他不行。
已經有一個多月不曾吃過任何東西,此刻的汪明明,連最簡單的眨眼,都要耗費他半條命。
他的周圍,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頭躺在發黴的稻草上,整天喃喃自語,瘋了的大嬸抱着枕頭走來走去。
坐在飛船頭部,袁澤華暗淡的眸光從底下三人中移開。
下半身黑色三分褲,一雙腿懸在半空,凍得發紅。
身子微微後仰,豔羨地望着遙遠夜空中的絢爛奪目,那是别人生活的正常星球。
時不時歎口沉重的長氣。
“嘶……”信封自燃,灼燒感越來越強烈,多日不曾開過口的汪明明,嘶啞地呻吟。
白胡子老頭見狀,急急忙忙走過去,想幫汪明明擺脫灼熱的火焰。
終究是上了年紀,行動非常遲緩,沒走幾步便氣喘籲籲,要緩很久才能走下一步。
還得是瘋子大嬸一腳踢開信封,彎下身子,将枕頭跟汪明明同時抱緊。
“金寶乖,媽媽保護你,誰都不能傷害我的金寶。”
汪明明被擠壓的喘不過氣,他想說自己不是金寶,是大嬸的瘋病又發作了,但實在沒力氣解釋。
“袁先生,那團火裡好像有字。”白胡子老頭得了嚴重的老花眼,看不清具體的文字。
他,瘋子,小孩,三個人是M716星土生土長的星際民。
而袁澤華是15年前從A級星球被放逐到這兒的異能者,據說曾經當過高等星球旅遊專列停靠點的管理員,在大家眼裡是見多識廣的存在。
袁澤華聞言,一躍跳下飛船。
普通人在黑暗中無異于兩眼一抹黑的盲人,異能者根據實力強弱,或多或少擁有一部分夜間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