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慢慢悠悠地接下半句,“這些都不報。”
我:“……”
不準!不準!給我把這些都報了!
那個不知名宿敵都這麼挑釁你了,難道你就沒有勝負欲嗎?你明明不是這種人淡如菊的設定!
然而擔心暴露自己送信人的身份,我敢怒不敢言,内心的小火龍在憤怒地對着虛拟降谷靶子噴火,臉上還要裝得若無其事,“哦,是嗎,難道說你對這幾個項目一點信心都沒有嗎?”
“其實,我還是很有信心的,起碼在警校裡,應該能打敗所有對手,”降谷零說,“但我今天收到一封信……”
“什麼!竟然有人給你寄信!你找到幕後黑手了嗎?”
“還——沒有。”降谷零說,“不過上面說,這個人會報那四個項目,所以我就不參加了,免得他輸得太慘。”
“降谷零。”
“嗯?”
我伸手就是一記鎖喉,“你這家夥已經猜到了吧!”
被鎖在我強健臂彎裡的金色腦袋死不悔改,“沒有哦。”
“還想狡辯,你分明是猜到了在故意激怒我,呵,以為我是笨蛋嗎?”我怒搓他柔順的金發,啊,這個手感真的很不錯。
“快給我報名,就算四選一你也必須參加一項,不會是害怕輸給我吧。”
“啊,或許有吧,佐藤君可是有主角光環的。”他頂着被揉得亂七八糟的亂發,卻依舊在笑,彎起的灰藍眼眸亮閃閃的,“不過,現實向漫畫裡,光環有時還是會失效的。”
“你是指我會輸嗎?我怎麼可能……”
我情不自禁回想了一下過去一段時間測驗的戰績。
負負平平。
不得不提,降谷零真是該死的全能,有時我也難免粗心,錯上一兩道題,或者是在某個問題上陷入煩惱,但降谷卻無懈可擊。
以至于放出“未來的六個月一定會全力打敗你”這種話的我,目前為止進度零。
即使在我占據優勢的科目裡,我能超越評分标準,拿到250分,但最終結果也和100分的降谷一樣是A,最高就隻有A的評級。
而降谷其他能拿到A的科目……我就不一定能做到了。
我怎麼可能……X。
Delete。
——我還真有可能會輸。
我陷入了沉思。
“我本來沒有打算同時報四個項目。”這句是實話。
降谷零說,“不過既然你要挑戰的話,我也會應戰。那麼——總得有獎勵吧?不然赢起來一點意思也沒有。”
赢、起、來、一、點、意、思、也、沒、有。
呵。好大的口氣。
“你說得對,是得設置戰利品。不過,你不會想說,輸家要答應赢家一個要求,這種老土的約定吧。”
“老、老土……?”剛剛還很自信的降谷零變成了迷茫的豆豆眼。
“……”
這人居然真的是這麼想的啊!
“太過時了,優等生,”我挂上了以前高中練習的不良の邪笑,“賭注這麼輕的話,我可不和你玩。”
“那你想約定什麼?”
“輸家要去裸/奔……”
“抱歉,這樣的話我也不和你玩。”
“好吧,那改成洗一個月衣服……”
“有公共洗衣機。”
“做愛心便當……”
“有食堂。”
我苦思冥想,雖然說降谷提出的“答應赢家一個要求”無比老土,但在漫畫裡的确非常常見。
排除掉一些和劇情有關、無法複制的賭注,還有一些常見的賭注包括,比如,輸家必須讓出某個人、赢家可以和XX(男主/女主)交往、輸家要做赢家的女仆/男仆。
前兩個明顯不适用于我和降谷。
如果我跟降谷說“我赢了你必須把景光讓給我,以後景光就是我的了”,或者“我赢了你必須和我交往”,他一定不會答應。
而且朋友也讓不了,用這個做賭注,和開玩笑沒區别。
但基于“就算這個燈泡很大但我還是要塞進嘴裡試試”的好奇心理,我還是開口問了。
“輸家要讓出自己的幼馴染……”
“不行。”
“輸家要和赢家交往……”
“不行……”降谷零下意識反駁,忽然意識到什麼,眼睛微微睜大,“等等,你剛剛說——”
“好吧,輸家要做赢家一個月的男仆。”
“成交。”降谷零立刻答應。
雖然對上一個賭注相當心動,但不用想也知道,這和“讓出幼馴染”一樣,并不是能夠作為約定的内容。
玩笑式的交往,雖然能增進接觸機會,但負面效果也很明顯,對方的注意力放在“這是個玩笑”上,反而會更加忽視他付出的真正感情。
說起來,某位“初戀”貌似就是……
“啊,松田~”
我揮手打招呼。
松田陣平上半身從窗戶裡探出來,手裡還舉着一面印有櫻花,寫着“鬼冢教場”的旗子。
這面班旗之前被他挂出去炫耀,結果被貓踩了兩腳,不慎弄髒,後來又用來接從樓上跳下來的諸伏景光與外守一,飽受折磨。
送洗以後,旗面終于幹淨了,又被他挂出去炫耀。
看得出來,他确實很喜歡這面旗,不過這種喜歡更像是“看吧,這可是我們景老爺的設計”這種自豪。
“怎麼樣?”松田陣平揮了揮旗,有些得意,“比你們班的漂亮多了吧。”
幼稚,我成熟太多,不願與之為伍。
我鄙視地搖了搖頭,沒理他,徑直往前走。
“旗子隻是物件而已,其實我們班真正的特色是我,”我說,“要比就和我比吧,降谷。”
“好啊,”降谷零微笑,“那麼,我等着取走我的獎勵了。”
松田陣平:“……”
他靜靜地盯着遠處兩道靠近着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的背影,表情莫名。
片刻,他收回視線,低頭看着手中的旗杆,似乎在發呆,一動不動地站了一會,才重新動作,拿着邊緣布面,将它慢慢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