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水無小姐的配合,希望你早日康複。”
一男一女同時邁步走出病房門,兩人都穿着西裝,橫濱警署的通行證插/在手巾袋中。
電梯門無聲打開,冰冷的銀壁逐漸關阖,視野消失之前,隐約可見,走廊盡頭等待的黑發青年轉身,似乎看了他們一眼。
佐藤将門帶上,走廊的冷風被關在外,病房内溫暖如春。
“吓到了嗎?”
“還好,”水無憐奈咳了一聲,“我不介意被問些問題,希望警官們早點抓到那個人。”
佐藤接了杯水,插了根吸管,放在她身側的床頭櫃上,杯底觸及桌面,發出一聲脆響。
“謝謝你,永見君。”
水無憐奈低頭小啜一口,她剛剛不間斷被問詢了一個小時,嗓子舒服多了。
“那天也多虧了永見君,如果不是你及時趕來,我恐怕要被那個人殺掉了……”
“水無。”
“嗯?”
“朝你注射了自白劑後,那個人問了些什麼呢?”他頓了頓,“知道目的的話,能更好地鎖定嫌疑人。”
“主播的……隐私之類的,”水無憐奈有點難為情,“問了很多這些事,我也不想說出來,但是當時頭很暈……”
“抱歉。”
“沒關系。”她的态度依然柔和,沒有被冒犯的怒氣,“其實,我也不确定會是誰,電視台經常能收到信件,寫了不太好的内容,有些粉絲對我們鏡頭外的私事很感興趣。”
“永見君,應該明白這一點吧?”水無憐奈苦笑一聲,“你每次來見我,其實都故意打扮得很低調。”
佐藤嗯了一聲。
“最近這幾天,真是辛苦永見君。有你在這裡陪護,想起那天的事也不會害怕了……不過,永見君的假期要用完了吧?”水無憐奈笑了笑,“東京的民衆還在等待你呢。”
“一個人沒問題嗎?”
“沒關系的,護工小姐很盡責。”
“好。”
佐藤從衣帽架上取下外套,穿在身上,慢吞吞地整理領口,将手套戴上。
做完這些,他走到窗邊,按着白色把手将窗戶朝外撐開,“有點悶,通風。”
窗框打在枝幹上,涼風湧動,葉片随風拂過掌心,輕飄飄地從指間掠過,打着旋遠去。
他打開窗就轉身,大步離開,水無憐奈正要出聲告别,隻見他頭也不回,右手擡起,不留戀地揮了揮。
她笑了笑,補上他沒說的話。
[拜拜。]
接下來的難關,隻有她一個人度過。
朗姆有點頭痛。
因為蘇格蘭王者歸來了。
他的心理活動不便描寫,但大概是這樣的:
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我手下有些人是飯桶,我不知道會這麼多桶。我幾個月前就發現蘇格蘭試圖平反,叫我的得力幹将波本去把他釘死在叛徒位。他是很聽話的,我的話句句聽。
他去查線索,我就繼續當我的二把手。蘇格蘭走了琴酒的路子,說自己是清白的,朗姆的手下才是内鬼。我叫波本,問他怎麼回事,波本說他查出來蘇格蘭确實沒問題,為了上司的英明,他去做假案,還沒做完,被其他人急哄哄拿去請功了。
他當時就覺得糟了,怕是要遭了琴酒了,再過一段時間,果然被琴酒識破是假證,他手裡還緊緊捏着一份假名單呢,送不出去了!
朗姆的血壓當時就升高了,并且當場就懷疑波本也是叛徒,所以才會替蘇格蘭遮掩,但他查來查去——波本确實在矜矜業業地做假案,他的手下也确實着急地抖落了出來,導緻波本功虧一篑。
組織内的鬥争從未停止,不少人都盼着風水輪流轉那天,何況他的代号是父死子繼的産物,‘出身’是忠誠的證明,也是被質疑的根源。
他手下的人被策反,遞交了假情報,險些導緻一名代号成員被處決,不小的話柄就這樣活生生地遞到了其他人嘴邊。
蘇格蘭不是第一個歸來的人。此前甚至有代号成員經曆過槍抵在腦門上,臨門一腳被證實清白的情況,他這種隻能算免費了幾個月。
不過,這種放逐也導緻短時間内,他很難再得到信任。
如果放在都市情感劇裡,被懷疑、被追殺,下一步跟的應該是火葬場。
什麼蘇格蘭蒼白脆弱的臉上浮現一抹似在哭泣的絕美凄豔笑容,‘現在夠證明我的清白了嗎’,朗姆、琴酒、波本、黑麥等人紛紛痛哭流涕,為自己的多疑、對他的傷害後悔不已,但破鏡再難重圓,紙張的褶皺難以撫平,他們和蘇格蘭,終究是回不去了。
然而這是間諜劇,所以這些人不僅毫無悔過和愧疚之心,反而形成習慣,下次第一反應還是懷疑蘇格蘭,信任一旦被打破,自證的說服力無比脆弱。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是破鏡再難重圓,紙張的褶皺難以撫平,他們和蘇格蘭,終究是回不去了……
而琴酒雖然毫不留情戳破了那些精心僞造的内容,變相為蘇格蘭回歸提供了一條門路,但并不接納蘇格蘭進入他的隊伍。
琴酒慣用的小隊,伏特加、科恩、基安蒂,不都完全忠誠于他,但理念一緻——厭惡背叛。
因此神奇地,蘇格蘭回歸了過去的定位——獨來獨往的狙擊手。唯一的不同大概是和波本結下了梁子,後者曾卯足了勁想送他上處刑台,現在也不死心。
東京,警視廳。
“嫌疑人經常活動的地點是酒吧?”我大驚,“難道說……”
我剛結束假期回到警視廳,搜查一課就召開了混組會議,雖然案情還沒來得及看,但光是偵辦過程需要便衣混入酒吧打聽消息,就足夠吸引人了。
有可能會上演那種劇情……!
《鈴木少爺戀上我》
便衣潛入酒吧調查的他,偶然遇見了打工還債的她,她清純的樣貌吸引了衆多不軌的目光。
盯梢嫌疑人的每一天,他的目光總是會被那個女孩吸引,偶然一次酒吧内發生械鬥,他為了不暴露挨打受傷,被女孩救起,自此情根深種。
然而,就在他追着嫌疑人離開的那天,女孩被早有預謀的經理灌醉推入了包廂,正好遇到了京圈最有權勢的鈴木家大少爺,這個天殺的強/奸犯男主中了一種科學無法解釋的藥物,呵地冷笑一聲:你就是他們安排的女人?該死,我引以為傲的自制力竟然……
随即粗暴地将女孩占有,次日,女孩驚慌地醒來,以為自己酒後拉了一隻鴨子,遂留下一沓錢離開。
男人醒來,看見錢又呵地冷笑:有趣的女人,從來沒有人敢把我鈴木少當成鴨子。
自此,兩人開始了虐戀。
至于消失在十幾集前的便衣警察,那自然是默默守護的男二了。
不行——!這種套路已經過時了,而且我怎麼能當男二呢?
我馬上切換腦内頻道。
《便衣警察會在雨天遇見好心留級26歲JK嗎》
雖然JK視角的戀愛故事很多年上系,不過從我的視角,和未成年高中生談戀愛實在有點别扭,道德感顯著低下,所以就這樣決定了——對象是留級八年的JK!
在高中上學上了十一年這件事聽起來确實有點離譜,但是越離譜不就越說明這是我的天命女主嗎?
按照輕小說純愛頻道發展,即使我追着嫌疑人離去,女孩也不會碰到黑心經理。
暴雨中,倒在小巷裡受傷的我被她撿走,開啟了同居生活,上演了一系列如睡沙發、下雨天去女孩門口接她放學、自行車後座抱腰、輔導功課、給女孩做便當縫衣服洗衣做飯打掃房間、照顧發燒的她、上交工資卡等等dokidoki劇情。
溫馨日常中還要夾雜破案碎片,比如我發現嫌疑人偶爾出沒于女孩附近,于是邊戀愛邊破案,最終大結局在廢棄倉庫将嫌疑人逼入絕境,不慎被敲了悶棍的我倒地不起,即将GG之際,一個提包從遠處飛來狠狠将嫌疑人砸到。
“混蛋,離我的佐藤遠一點!”
嗚哇,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