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一定,在矮人族心裡鍛造材料的地位比酒還高,一時興起拿酒換了材料的可能不是沒有。”
他這麼說,法爾科就放心了,“沒事,這酒不到晚上我就能喝完,保證一點痕迹都不留下。”
“……我沒擔心這個。”
“好好好,沒擔心,沒擔心。倒是你,一喝就知道這是矮人族釀的,難道……?”
陸斯恩默默将樹葉上的酒全都喝掉。
法爾科一看這還不明白,她一拍大腿,哈哈大笑,“怪不得這麼好喝,原來還是你給的方子!”
她身體靠過來,期待地說:“你和矮人族立誓約了嗎?沒立的話,方子也給我一份呗。”
“别想了,重要的不是方子,而是後面要用到的工具,你搞不定的。”
不是陸斯恩潑冷水,而是他就沒見過哪個羽人會打鐵。
法爾科悻悻地縮回去,喝了一口悶酒。
為了掩飾尴尬,她把話題轉移到陸斯恩身上,“沒人說過你這狗啃一樣的發型嗎?”
“……沒有被狗啃。”
“哦,是是是,是被火燒掉了一截,不是被狗啃的。”
其實也不是被火燒掉的……陸斯恩在心裡辯解。
以他現在的身體,除了他自己,沒有什麼東西能對他的身體造成傷害。
……但是心靈可以。
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參差不齊的劉海,“真的很醜嗎?”
之前米亞好像說過一次他的頭發,但是之後就沒有再提,他還以為長着長着就變好看了,原來還是那麼醜嗎?
“醜。”
陸斯恩有點被打擊到了,所以他在菲尼克斯面前一直都是這副醜樣子嗎?
法爾科從镯子上取下一個東西扔給他,“給,獸人給我的零頭,我不太喜歡,送你了。”
——是一個簡易的夾子、或者發卡之類的玩意兒。
“把你那撮擋眼睛的頭發夾上去,作為人類至少活成個人樣啊。”
雖然但是……
陸斯恩望着這個夾子。
這個夾子也挺醜的……
法爾科:“要我幫你夾嗎?”
陸斯恩:“……不用,我自己來吧。”
今天小風,溪面微漾,人的倒影勉強還算清晰。
陸斯恩最後調整一下夾子的位置,看着水裡的倒影,感覺自己好像是變得精神了一點。
法爾科在他背後涼涼地說:“别看了,沒比之前好多少,等你什麼時候去城裡剪個頭發,再看吧。”
陸斯恩清清嗓子,“回歸正題,我剛剛說的‘重要的事’?”
“再長幾年應該會更好,不過你現在就要的話也可以摘給你。”
“那就今天,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怎麼突然那麼着急?”
陸斯恩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淡淡地說:“覺得時間差不多,該做準備了。”
“好吧。”
沒有必要了解更多,反正有她能幫上忙的地方,陸斯恩肯定會直接說,既然無法幫助,那麼不問也是一種幫助。
“還有沒有其他事?有的話一并說了吧。”不然等會回到族地,她忙起來可能連話都說不上。
“确實還有一個問題。”陸斯恩說。
“快說。”
“你們羽族有出現過可以變換成他人的模樣,或者具有複活的能力的族人嗎?”
法爾科把酒壺蓋上,重新别到腰間,她臉上笑意消失,硬朗的面部線條讓她看上去冷酷而殘忍,沒有一絲柔和之意。
但這樣的她才是敢帶着所有的族人與騎士團死戰的、羽族最年輕的族長。
她盯着陸斯恩,像一隻鎖定獵物的鷹。
陸斯恩疑惑地反望着她,“怎麼了?突然用這副表情看我。”
法爾科還是這副表情,她像是确定了什麼,眼神稍緩,不過雖然不至于把陸斯恩當成獵物,但她的眼神還是十分凜冽。
她問:“你見到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