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好吧。
應該就是出在他們兩個身上。
所以黑暗神用來威脅或者交易的東西根本不成立,所以菲尼克斯才會無所謂被他知道他的目的。
——他有恃無恐。
想通之後,陸斯恩感覺自己的牙有點癢癢的,很想咬一口紅色毛茸茸的東西。
但是紅色毛茸茸的東西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他咬了咬牙齒,想要生氣但又沒有很充分的理由生氣,隻能自己生悶氣。
“咯嘣”
他面無表情地掰斷左額長出的半截角狀物,然後順手将它塞進小挎包裡。
當然,疑點還是有的,比如菲尼克斯為什麼之前不出現,非要等黑暗神來找他,才出現。
再比如種族神為他捏造肉.體的代價是什麼,其中黑暗神又是否參與等等的問題。
問題很多,但總之,在下次見面前,先把他自己的事情處理好吧。
他快要壓制不住詛咒了。
詛咒這事兒也怪他自己。
自顧自地認為菲尼克斯的出現是幻覺,想多看看就忍着一直沒有喝藥,現在的情況變嚴重了,喝藥也沒有用,隻能等詛咒的力量釋放完,再找準機會重新壓制。
釋放造成的破壞會很大,這也是他突然帶着菲尼克斯跑到這個偏僻的教堂的原因。
不過幾息,漆黑的鱗片便蔓延整個左臉的臉頰。
輕微的癢意讓他忍不住用手刮蹭了一下臉頰。
那隻手的皮膚呈現不祥的黑色,指甲變尖變彎,似鐮刀般透露出森森寒芒。
很輕易地,臉頰上的鱗片就被指甲刮下來,留下血肉模糊的一片。
陸斯恩是有自我愈合的能力的,但愈合的速度比不上鱗片生長的速度,沒來得及愈合的地方又重新長出了黑色鱗片。
幸好新愈合的皮膚不會立刻長出鱗片,不然以鱗片的生長速度,遍布到全身也不過是幾個呼吸的事。
他摸了摸右額上凸起的鼓包,歎了口氣。
真麻煩,尾椎也癢癢的,好像是要長出來了。
心中郁悶加重,陸斯恩幹脆席地而坐,假裝坐下來尾巴就長不出來了。
……
神……
我們的神……
至高無上的神明啊!
請贈予我們第二次的生命!
嘶啞的、興奮的、充滿欲望的聲音盤旋在空蕩蕩的教堂内。
白發男人睜開異色的雙眼,看着向他爬來的人類。
說是爬,倒也不是真的在地上爬,隻是夜深人不靜本就看不清人影,他們又都佝偻着背走得歪歪扭扭,從他的角度看下去和爬也沒什麼區别。
真煩。
粗壯的龍尾紮進石闆,直接挑起大塊的石頭甩了下去。
一部分石頭在台階上滾動的時候,因為内部有裂痕而碎成了小石頭,另一部分則保持着原來的大小,在慣性下越滾越快。
慘叫聲此起彼伏,但沒有持續太久,黑夜恢複了雨夜獨有的甯靜。
陸斯恩“啧”了一聲,厭煩地看着即将來到他面前的黑袍人類。
他不是第一次覺得自己仿佛是個昆蟲誘捕器了,總是吸引來一隻又一隻小蟲子,還會自動将他們殺死。
誰見了不說是個完美的除蟲工具。
但他是個人,人會有自己的脾氣,他現在的心情還算好……至少比上一次見到這些黑魔法師的時候要好。
所以看到第一個來到他面前的黑魔法師好像要說話,他難得給了她幾分耐心。
“麗絲·莫卡?”
陸斯恩挑了挑眉,竟然還是個認識的人。
寬大的帽檐下,麗絲·莫卡緩慢地擡起頭,麻木的眼神在看見陸斯恩的那一刻綻放出了細碎如見尖針般的光芒。
“神……”
她幹涸的唇瓣動了動,喉間滾出半聲刀割出來似的的破碎音節,像冬雪落在凍裂的冰面上,輕飄飄的,但冰面下藏着的無數裂痕會随時開裂。
她的眼睛瞪得極大,眼白布滿血絲,看上去十分駭人,臉上的表情幾次變化,最終定格在了狂喜。
“神……”
“神明大人……”
陸斯恩沒關注她說了什麼,他的視線全部集中在了婦人腰間挂着的玻璃瓶。
這個玻璃瓶,他很熟悉。